1。
昨天有一条新闻火遍了长沙,温暖了中国:
来自德国的吴正荣、杜雪慧(中文名)夫妇在湖南15年,为帮聋哑人就业,他们开了家面包店。负担不起高昂店租,便开在偏僻小巷,店里有10个聋哑员工。他们还资助54个孩子。现年46岁的德国人吴正荣原本在家乡一家不错的制药厂,从德国某制药厂辞职后,2002年作为“环球救助协会”代表和妻子杜雪慧一起来到长沙,成为帮扶聋哑人的义工。至今,夫妻俩已在长沙居住了十五个年头。
这本是一件具有社会正能量的善举,但今天我想谈谈我的看法——正是因为人情的冷漠,才让这样的选择显得格外珍惜;正是因为我们做不到无私的付出,所以才会赞赏德国夫妇的做法,并奢望以此减轻内心的负罪。然而对大多数人来说,我们距离遭遇苦难、命途多舛的社会最底层人士太远了。我们不想去体会一样的苦,因此,我们竟然下意识的选择了疏离。
我看过一张照片,一位20岁年华、模样俊俏的女孩每天在工地上搬砖,砌墙,挥汗如雨,在数十米高的脚手架上来去自如。到了晚上虽然不便,但是她不得不和几十个男人同睡在拥挤的活动板房里,早早入睡以消除白天的疲惫。如果还有任何一点办法的话,她怎么不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而要做这样的粗活累活?
我还看过一张照片,一个6、7岁的小孩拖着比他身体还要庞大的蛇皮袋在捡矿泉水瓶,回头望着路边3、5个同龄小朋友轮流玩一个城堡一样高大的滑滑梯。他的目光被那欢声笑语死死的粘住了,脚步却不得不继续向前。如果还有任何一点办法的话,他怎么会选择捡垃圾,而不是和小朋友一起玩耍?
当然!还有更多更多没看到的照片,还有更多更多照片都拍不到的苦难。。我们都无法知道和了解。
2。
每一种苦难,都不是应得的;每一个苦难中的人,同样渴望有尊严的生活。但是我想说:人间最大的恶,不是歧视,而是视之不见、避之不及的冷漠!行为上我们没办法看不见,没办法躲得开,但是心里的疏离却始终存在。很多时候,贫病者、残疾人并不需要你泛滥的同情心,他需要的是你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他,他需要的是你和他说说话,眼神交汇,会心一笑。但这种疏离像一座冰山横亘在你们之间,你把自己隔离在这边,并不想过去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
这种疏离,叫做“分别心”。
德国人吴正荣夫妇用十多年时间,帮助了500多名听力障碍儿童。现在,受助孩子们大多数能够开口说话,少数人甚至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有个曾经接受资助的孩子通过微信和吴正荣取得了联系。
“他已经考上大学,他学说话学得蛮好,爱读书,一直是班上十名以内,他考上大学我们很高兴。还有一些人已经结婚生子,我们也觉得很好玩,好像当了爷爷奶奶。”
吴正荣心里没有国别之分,没有种族之分,更没有健全与残疾之分,所以他们打破了那层冰冷、骄傲的界限,在长沙坚持了15年。但是我们呢?我们称自己为大学生、知识分子、有志青年,却给其他人贴上农民工、弱势群体、残疾的标签。我们守着自己这点可怜的优越感,却失去了灵魂里原本的天真和良善。正如很多年前美国的一张照片:公交车上,一个白人幼童和黑人大叔玩闹,而抱着孩子的母亲则把脸暼向一边。人,越长大,却变得越复杂了啊。
3。
无贵无贱,无长无少。去掉这种“分别心”,是学会去爱其他人的第一步。我曾看过一个护士在街头为晕倒的老人做人工呼吸的新闻,只因在她眼里,不论年轻的帅哥还是衰老的老人都是生命。我曾看过一个医生在为骨折的老妪做手术时,全程把她抱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安慰,只因在他眼里老人和自己的母亲一样会为手术而担心害怕。同样的,我们也要融化自己冷漠的冰山,向那些跟我们不一样的人敞开心扉。
正如德国人吴正荣说,他最早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帮助人的方式,没想到会做到今天这样。“如果现在可以改决定,我还是不想改,还是想做这个。”他指着面包店墙壁上的营业执照说,按执照年限,这个店可以营业到2031年,“我想,我们夫妇在长沙待的时间会比证上的年限更久。”一念地狱,一念天堂。德国人夫妇以二人之力,改变了数十甚至上百人的命运,让他们能够自信的走入社会。而我们呢?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对那些不一样的人不再有特别的眼光;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愿意倾听他们的心事;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孩子和他们的小孩成为最好的朋友。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我想我们不会看到残疾人只能乞讨的景象,更多的人将不再躲在阴暗狭窄的家中,而是和我们一样走出来享受南风和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