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叙


光阴弹指,匆匆一年,在撕掉最后一页的日子里走尽。四季风尘,年末的雨雪仿佛是一场净化,冷冽的风,吹出了不同以往的净。

回首旧年,我依然走在闹与静中。而我说的闹,指的是工作。万事总难于始,有一段时间,我这个闲惯了的人,被两厢加夹的工作量压的近乎狼狈。所幸一段时间的摸索与完成,便开始薄有积累。只是今年未写过几文,终是让我遗憾。也曾在夜深人静时有过惶恐,怕自己在忙碌中淹没了文字,那是我最不愿意的。于是,计划年末的一月里,放任自己,让时光缓缓,游牧于慵懒间。

曾对朋友说,我的灵魂一半被烟火拽着,一半被诗意浸着,它们拥挤在我生命里,让我热烈,让我欢喜。忙碌与疲惫,叹息与喜悦,在流年的指缝中,沙漏一样辗转在时光里,终究从容而过。

这年七月,我与三角梅邂逅,从此便不可收拾。时至冬天,家里大半个阳台被那些花儿侵占。记得从前读汪曾祺老先生的文,其中一本《人间草木》中有一段:“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会儿。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它们开得不茂盛,想什么说什么,没有话时,尽管长着碧叶。”那时读着,觉得前几句富有诗意,如今看来,后几句更有深意。但总的来说,汪先生的这段文,唯有花痴般的喜爱,才能读懂这花一般的浪漫。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如此沉溺于花间。但这几个月来的相处,我终明白,原来我的生命里,依然留白于这从未涉足的花意。


于运动而言,如今有着“初闻不懂其中意,再闻已是过来人”之感。那时隔几天一个半马,那时每天十分钟的平板支撑,那时“风”一样的骑车...那时的百般欢喜,如今换成万般理性。我时常与朋友聊养生,终明白在养生这一个浩瀚的话题里,动静适宜,是对心灵与生命起着锦上添花的作用。所有运动的初衷都是奔着健康而去,而许多人渐渐会被迷失,最后离健康反而背道而驰,以至于落下了不少伤痛,这包括我自己。从膝盖的伤,到手臂的痛,我终究在这些教训里,慢慢醒来。如今对于跑步,细细想来,真有种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心情。

这个冬天,我恶补了阅读。记得前些日和朋友聊起,今年还没买过一本纸质书,还没认真读过一部文,说这话时似乎有些罪恶感。于是,在最后一个月,我在放慢的节奏里,闭门读完白落梅的所有作品,和几部经典文学。当我合上每一本书籍的最后一页时,便有种说不出的喜悦,甚至有种小小的幸福。而我明白,在读书这一没有尽头的跋涉里,我终将让自己活到老,读到老。

窗外,雨丝仍在飘,鞭炮声声起,旧年已走,新的一年,愿我不念过往,迎着阳光,饱满,从容。工作与生活,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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