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
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为巧合。
飘落的种子
她在船头放飞了手中的蒲公英种子。那种子在大海的波涛间起伏漂落却没有沉没。它飞了,随着风,飞得很远很远,落到海那边它能够生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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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引擎轰鸣着,窗外的景物开始向后移动,肖倩已经止住了的眼泪再一次泉水般地涌了出来。她似乎感到她已经不再能够承受与亲人离别时情感上的冲击,
第二次出国比起第一次来更加揪心,更加踌躇,从心底涌出的不安的泪更加难以抑制,尽管重返新西兰是计划中的事。在模糊的泪水中,她仿佛看到了她目的很不明确的去向,一个似乎是糊里糊涂的前程。
虽然她此刻感到的是飞机巨大的提升力量,脚下过分的沉重让她反而觉得不够踏实。
比起一九九八年第一次出国时,她倒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那时候她能够控制住自己,机场送行时爸爸妈妈都哭了,可她却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她能够忍得住,那时她是含着笑把泪水往肚子里吞的。她记得只是在过了安检之后对着爸爸妈妈说了最后一次再见,在猛回头的一瞬间,泪水和哭声才一起并发出来。那时候,她不愿意让她的父母看见她的眼泪,因为她要用行动告诉他们,她出国的选择是对的,她对自己已经下定了的决心是义无反顾的,她是一个坚强的大气的女孩。她骄傲,骄傲在她的同学当中她是佼佼者,在她们姐妹当中对未来的探求也是首当其冲的。
当时她觉得自己有点像《红楼梦》中的探春,“奴去也”的感叹里有凄然更有凛然,淡淡地挥手之后便往朦胧可见却又遥不可知的海外去了,没有胆怯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那一点对父母和妹妹们的恋恋不舍。
这一次怎么了,多了什么呢?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如此心事重重呢?
妹妹们这一次跟着她一起走了,留下的是在孤独和期盼中等待着南雁北归的父母。这时候她又感到今后的日子将注定会像迎春一样,一年几次往返于家乡和异乡,在娘家吐过苦水抹过泪之后还得走,留不下。
前年她的恋人林山和朋友任平平以及黑牛的死让她看到了自己以及众多其他中国留学生脚下的路,那路跟她当时出国时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想告诉两个妹妹出国不好,可她自己的行为却不能说服她们,于是,两个满怀抱负的同胞妹妹也像她第一次出国一样跟着她义无反顾地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在她们来看,似乎就连“奴去也”的伤怀也让人感觉不到。她们也不小了,可她们是乐天派。
“又哭了,大姐?” 小妹肖瑶坐在肖倩身边,她双手拽着比她大仅仅几个小时的姐姐,想把她的注意力从窗外拉回来。
肖倩没有答理妹妹,只是用手背轻轻地抹了一下眼泪。其实她并没有想背着妹妹们哭,从来都不,没有必要。她这时只是不想说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