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3：55闹钟响的时候老爸从我床边站起来：“你该起床了，我也回去了，放心吧，程子没事，你别担心。”

昨夜我睡得很晚，盖了老程的被子，睡在姑娘房间，自从老程去住院我就搬到小一些的房间了，受不了空旷毫无温度的大床，很奇怪我以前经常期盼老程出差，那样家里就我自己了，自己睡在大床上裹着大棉被，横躺竖卧没有阻碍，可是他真不在家了我却不适应，这房子也太大了，卧室太大，床太大，还是姑娘的窄床去睡吧。

昨晚我睡得很晚，下午终于有顺风车接单了，司机很温和，我们商定转天5：10出发，于是我很放松，不需要舟车劳顿了，只要坐上顺风车很快就到市里医院了，我很踏实。夜里睡得很暖，被子很喧腾，是家人的味道，夜里老爸来了，坐在我旁边，温柔地看着我，轻轻地拍着我，慢慢地说话，听不清在说什么，好像再讲述很遥远的故事，故事里有小小的我和年轻的爸爸妈妈，那述说像在唱一支摇篮曲。清晨他站起来摸摸我的头：“别担心，相信你自己可以。”我坐起来仿佛还能感到那熟悉的温暖。后来老姐说：“爸爸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说他心思细腻知道我深深埋藏起来的心疼和无助。

4：50司机来电话了，说已经到楼下了，我简直喜出望外，昨晚我一直担心因为周边的YQ而出变故，我还特意提前支付了车费，甚至我在睡前还做了预案，如果司机被Feng了，我务必乘第一趟轻轨，然后打车奔赴医院，如今一切向好。

5：55我已经站在了病区门口，那时老程已经醒了，一个保洁推着车去打扫病区卫生，随后给我们留了门，意外地有了见面说话的机会，而且居然是一个小时，他去房间搬了凳子，我把带去的屁股垫给他，我们絮絮叨叨聊了很久，这是自从他住院后我们第一次有了可以拉拉手抱一下的机会，真是好开心。

后来天大亮了，病区渐渐有了身影，护士长赶紧叫他回去了，我在门外足足等到7：32医生才出来让我手术签字，他还告诉我要先做一个肝切除手术，随后才是老程，而第一个手术难度很大，什么时候开始第二台说不好。这个主任总是笑咪咪的，可我怎么看那双眼睛里都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的胆管里面没发现异常，所以决定只切除胆，但是他的胆和总管连接处畸形，别人都是横着连过去，他是垂下去在低位处连接，所以我们先微创，不行再开刀，不过开刀概率很小，你交了多少钱？一万？如果微创够了。”然后他拿起我签的一打儿纸，再次露出那份瞧热闹的笑容：“等着吧，肝手术顺利结束的话上午就给他做，或者中午，不顺利就是下午。”

我把屁股垫放在落地窗的地阶上，抱着背包倚靠在两个护栏缝间，坐得很舒适，后来觉得后背暖暖的，我转过身才发现今天天空好晴朗，刚才正是和煦的阳光照在我的背上，我将胳膊架在护栏横梁上望着天空，瞧，一派欣欣向荣。

11点半老程去输液了。大概是为手术做准备。

两点手术车来接他了，我跟着一起去手术室，老程被推进手术室后我去麻醉室签字，不知是不是麻醉师的一个白大褂与我隔窗介绍麻醉事宜，起初我看着他说，后来不得不侧着耳朵仔细听，他的声音像在背一首古老的经文，没有抑扬顿挫，没有眼神交流，他毫无表情，肩膀低垂似无骨，好在我听清了大半，签字后去楼上家属等候区，那是一个废旧的食堂，斑驳的墙壁，破损的天花板

  （太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