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80，小锤40！”看过小品《装修》的观众一定不会忘记黄宏打墙的那个梗。这次回老家带王师傅到农场打孔，不仅让我感受到了劳动者的艰辛，而且引起了我些许回忆和思考。

从万盈到农场是20公里，从农场到万盈是20公里。万盈是我的老家，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至今母亲还住在万盈老家；农场是我参加工作的地方，也是我遇见爱情的地方，我岳父母还住在农场。

这次回乡小住几天，我们帮母亲买点生活用品；然后回到农场，见岳父母家的油烟机拔风效果不好，我和爱人商量帮二老更换油烟机。

3日上午，我们来到县城某家电商场，选购了油烟机。商家承诺上门免费安装，同时要求自己打孔，符合安装条件。

于是，我当即电话联系妻侄杰杰到场测量，锅台至原孔的距离，原先排气管孔的直径等等。结果，售货员说本品牌油烟机要求开孔直径为18cm，原先老式油烟机孔径为15cm，旧孔需要放大。

我知道农场没有装修师傅，以前装修都要请外来师傅。我又打电话给老家弟兄春华，他常年从事粉墙、铺地砖等活计，应该能搞定。春华说，打孔的师傅能找到，可是去农场扩一个孔，人家不一定愿意。

“让我来联系王二试试！”春华哥知道我在家时间紧张，岳父母年纪大，当即帮我联系师傅。我知道师傅忙，就这样说“顺师傅有空，我包接包送！”

4日是清明节，村上人都忙着祭祖。王师傅那天又要祭祖，又要忙镇上几家的活。我打了几次电话，到了下午4点，王师傅终于来到春华家。然后，他把电瓶车停妥，换乘我的车，一起来到农场。

我的岳父母早已等在门口，我知道他们平时这个点应该着手准备晚饭了。我说明了情况，然后开始协助王师傅扩孔。

“扩孔比打一个新孔都难！”王师傅爬上板凳，手握打孔机械，先仔细切开瓷砖釉面，然后再继续钻深。谁知登高手不着力，身体一抖，钻孔机掉落到地面。

我的心当时咯噔了一下，心想好不容易托人找到一个师傅，这工具千万不要摔坏，不然我这晚上到哪去找专业师傅，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要回宜兴了。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我走上前一看，那个手柄上的塑料件还是开裂了。王师傅扶着靠这个吃饭的家伙，半天才缓过神来。我当时虽然担心王师傅的安全，毕竟高速旋转的工具，如果碰到人，轻则掉皮，重则可以伤筋动骨。然而，此时我更担心工具毁损，无法继续打孔。

“能不能继续打孔了？”我急切地发问。“早知道拿另一个来了，我家里的机器多着呢！”王师傅看着摔坏的家伙，有点懊恼。我心里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那些废话，有用吗？

“无论如何，今天你一定要帮忙把孔打好！”不等王师傅宣布最终结果，我连忙请求。

“有没有铁丝？”看来还有希望，我连忙问我岳父，翻遍箱底找来铁丝。于是，我也赶紧动手配合，绑牢手柄上的塑料按键，又是一阵强烈噪音和粉尘飞舞，终于打通了。

就在王师傅脱下安全帽、修理工具的当儿，我看到了王师傅满头白发，还有那张刻满岁月沧桑的脸庞，我终于明白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干活时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了。

送王师傅回万盈的路上，我和王师傅攀谈起来，得知他是我们原先的那个大队的，后来因为开挖了江界河，我们分成了两个大队。他现在还住在我以前念书的学校附近。王师傅认识我几个同学，都是他们生产队的；他在我们队的同学也有几位，都是我的大哥哥大姐姐。

王师傅今年58岁，长期从事凿墙打孔等活计，自言以前干活又重又累，赚不到钱；现在年龄大了，干活更加吃力，但不干不行。

我问他家庭情况，他只说儿子今年35岁了，还没有结婚。我想着35岁的男孩，在农村还没有成家，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我下意识地地按了按喇叭，眼睛看着窗外......

到了万盈，我看着王师傅下了车，然后开着电瓶车，匆匆忙忙，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