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就想写一写我的母亲，但一直未成文，生怕自己写不好，写不真实，写不深刻。今天写也不代表我就能用文字完整的刻画出我的母亲，只是顺着心意想说就说。

        我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初中文化，见识不多、但深懂知识的价值。她从小鞭策我们要好好学习，说如果不努力，将来就会像我一样，在家务农，干最苦最累的活。我们姐弟三个是亲眼见证并亲身体会了农村繁重体力劳动的艰辛，尤其是我，小时候很瘦弱，体力不行，特别害怕留在农村干苦力。正因为妈妈的时刻鞭策，我们姐弟三读书都很用功，学习成绩也都很好。当年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老师都认识我们，每次去学校，妈妈脸上也有光，为我们感到骄傲，但她从不表露，怕我们骄傲。其实我天性懒散，如果不是妈妈的鞭策和农村生活的历练，我定不会那么用功学习，也就没有我的今天。靠着用功学习，我读完本科、研究生后留在了高校当老师，日子也算安稳。我姐没我幸运，她比我懂事的早，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担当，让人心疼。考虑到家庭经济压力，那年她给家里写了一封家信，主动放弃了上高中，现在想来都有些心酸。姐后来直接考的中专，毕业后去广州打拼，凭着那股子韧劲，在广州成家立业，成了我们三个中最富有的人。弟弟当年放弃了读研的机会直接去工作了，成长为格力的一名高级工程师，还获得了珠海市优秀青年人才的荣誉。两个娃的他今年还在积极备考研究生，继续学习！我们三都继承妈妈吃苦耐劳和霸得蛮精神！

    妈妈的原生家庭

    很多人说要读懂一个人，一定要了解她的原生家庭和所处的时代背景，否则很难理解她。我妈妈出生在20世纪50年代，那个年代资源极度匮乏，他们经历了饿死人的饥荒时代，吃过糠和观音土，日子很苦，还经历了文革，那是个命运难以被自己掌控的时代。但还好，她出生在一个相对殷实的农村家庭。因为外婆外公都很能干，外婆勤俭持家，外公经常在外面做点小生意（在那时算很有胆量有头脑的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外婆一个人带着六个孩子。我没听妈妈说起过她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估计有他们的时候都不在了。除了带孩子，能干要强的外婆还学会了纺纱织布、打席子、做香火（每家每户都会烧的那种香），时至今日，依然能回想起外婆家的蓝花布棉被。外婆是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走的，直到她去世的前几年，外婆还在制作那个香。我印象中，外婆勤劳善良能干，很能吃苦！这也造就了妈妈吃苦耐劳的品质和要强的性格。

    母亲是个敏感的孩子

    生活的艰辛不一定是物质的匮乏，有时候也可能是精神上的苦。外婆生了6个孩子，上面五个全是女儿，我母亲排第四，最后一个是男孩，我舅舅。老来得子，再加上是小儿子，对于一个传统的女性来说肯定是格外亲的，因此，外婆偏爱舅舅也是人之常情。而我的舅舅小时候也很讨人喜欢，长的可爱，还天资聪慧。我小时候经常去舅舅的农场玩，他给我们吃大西瓜，表演徒手剁砖块的神功，还会制作电鱼神器。这样的舅舅我都喜欢，更何况外婆呢。我记得妈妈曾复述过这样一句话：你舅舅说我们都很傻，家里就他最聪明。我想在舅舅面前的妈妈肯定是自卑的！他们受到的关爱肯定会比舅舅少些。再加上外公经常不在家，我妈成了缺爱的孩子。这种缺爱的孩子一辈子都在寻找爱，所以她自卑敏感，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不被爱！现在年龄大了还说儿女偏心，说我们更爱父亲，尽管我们打电话都是打给她，常常买东西孝敬她，很少给爸。但只要我们说她的不是，或者说爸爸的好，她就吃醋不开心，像个孩子一样，没有安全感，敏感又自卑！

        外婆性格要强，治家有方。她们每天的日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上学之余要干很多家务活，砍柴、喂猪、烧饭、洗衣、染布做衣服，纳鞋底，连到田里抓鱼这种男孩干的活她们都做，说是为了拿鱼到集市换些零钱贴补家用。正因为外公外婆的勤劳，家里的日子蒸蒸日上。听妈妈说，他们家当时在村里算是条件很好的，是村里第一家建大房子的。姨妈们个个都很能干，搞集体那会，工分挣的也比别人多，每年年底分到的物资也比别人家多些，全村都对她们赞不绝口！说外婆生的女儿比别人家的男孩都能干。勤劳要强的的妈妈造就了勤劳要强的女儿。我的大姨妈现如今快80了，去年还跑山上去帮别人摘茶叶赚零花钱，二姨妈，三姨妈也是风风火火在家干农活、种地，闲不住。我想这都是受了外婆的影响！

      因为母亲的能干把自己嫁出去了

        我妈的勤劳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听说有一次组里开拖拉机的人不在，没办法犁田，大家都不知道怎么用那个拖拉机，所有人都不敢动，我妈二话不说就开着拖拉机满田跑，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据说就是因为这事我爷爷很看好我妈（佩服我爷爷的眼光），请人说媒把我妈说给我爸当媳妇。我爸妈的故事就这么简单！小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自由恋爱，因为他们出生在同一个村，还是同龄人，后来我才知道，年轻时他们并不熟悉，虽然同龄，但我爸上学高我妈一级，没同过班，再加上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大家接触都很少。这大概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爱情吧，故事一点都不浪漫！后来我们姐弟三人的婚姻，我父母从不干涉，应该算是完全放手，让我们自己做主！这大概不是一般父母能够做到的。尤其是我，当年一个人跑去北方结婚，他们也没有反对。我想他们觉得这样可以少些遗憾吧，谁没有年轻过呢！

    母亲的丈夫—一个失意的美男子

        我看过我妈年轻时的照片，梳着一对粗大光亮的麻花辫，笑的很灿烂，露出齐整的白牙，瓜子脸，算不上顶漂亮，但绝对阳光、讨人喜欢！我爸爸则是标准的高富帅。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头发微卷，连睫毛都是微卷的，毫不夸张的说，我爸绝对是个美男子。爸爸还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只可惜生不逢时，遇上文化大革命，77年恢复高考，三年没上学的爸爸居然上线了，但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因为志愿没填好，错失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据说填了两个志愿，结果都没录），后来又因为村里人排挤没能入选海军！如果是我，肯定也是失意的，那么努力，可老天爷偏偏不给机会，被命运捉弄的感觉！后来，村支书看他文化程度高，性子好，就让他在村里教书，爸爸就成为了一名兢兢业业的民办教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好听从家里安排，娶妻、结婚、生子，在他们那个年代，有谁能左右自己呢。我听姑姑说他曾有喜欢的姑娘。不知道是家里反对，还是爸爸没有勇敢表白，反正结局是受父母之命和我妈这个阳光灿烂的能干婆走到了一起。从性格上来说，这两个人反差很大，我爸是内敛安静的书生，我妈是粗嗓门大力气的女汉子，但命运却让他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我们的父母。我想说在那个年代，父母就是最大的命运！我也听说我们村有个和我爸一起读高中的同学，考了八次高考终于考上了大学！后来在县里混了一官半职，日子过得很不错。但我爸是长子，他上面有2个姐姐，爷爷生我爸的时候已经31岁了，奶奶也28岁了，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老来得子，后面还生了5个子女，加上我奶奶，一家12口负担真的很重。好在爷爷奶奶也很能干。他们并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重男轻女，四个姑姑上了高中，最小的叔叔还上了大学，爷爷到70岁还在供叔叔上大学。他们是伟大的富有牺牲精神的父母！值得我们好好传承和学习！

    我爸爸的命运就定格在那个乡村。这跟他的性格也有关，他天性温和、善良、顺从。在村里大家管他叫“憨子”，其实就是老实单纯憨厚的孩子，没有心机、善良。爸爸很少发脾气，也从不与外人交恶。在家不管妈妈怎么说，他都是听之任之，只要不触碰底线就不会在意，但是发起火来也有些吓人，所以妈妈从不歇斯底里，更不会像别人那样泼妇骂街。毕竟是位先生，身上有股书生气，平时在家很少说脏话，修养很高，也不善言辞，很少甜言蜜语。对我们的关爱更多是行动，心思很细腻。夏天会为我们驱散蚊帐里的蚊子再掖好蚊帐，小时候我受伤了都是回家找我爸包扎伤口，他对我们也没有那么严苛，每个周末回家会动手做饭改善我们的伙食。我最爱吃他做的小葱拌豆腐、辣椒炒鸡蛋、红烧牛肚。相比爸爸，妈妈要严厉的多，每天催促你起床、做家务、关键是还喜欢挑剔，她总能在你做的每一件事里找出瑕疵来。小时候我负责扫地，尽管我很认真，但几乎每一次都需要重扫。

    妈妈很严苛—对我们也对她自己

          她对自己要求也极为苛刻。每天早晨公鸡一打鸣她就起来，那时候没有洗衣机，妈妈会拎一大桶衣服去下面的池塘边洗，不管我们把衣服穿的有多脏，我妈总能用洗衣粉和刷子把它洗的干干净净！全村没有几个拾掇的比我们姐弟三还干净漂亮的了。别人都羡慕我们每天穿漂漂亮亮的衣服，全仰仗我妈洗衣服的能力，姐姐的衣服穿旧了就留给我，如果洗不干净用我妈的一句话就是早就看不见布了。每年底妈妈一定会喊裁缝到家里给我们姐弟做一身新衣服，但从不给自己做。衣柜里一直珍藏着她结婚时穿的一套西服，合身、漂亮，妈妈只会在重要的日子穿它，比如去走亲戚或者赶集，回家干农活就脱下。直到我初中毕业了，那套衣服还在妈妈的衣柜里挂着！20来年还是那么新，一点都不像一套久经岁月的衣服。

        妈妈的仪式感

        那时候日子穷，但我妈很讲究仪式感。我印象中每年的各大节日，我们都会摆上一桌好菜，端午节一定会有米团子和鸡蛋吃，那时候老家人不会包粽子。中秋节会吃芝麻饼和蚕豆，吃完丰盛的晚餐后开始赏月吃月饼，每人搬一把椅子在屋前的坪里坐下，我们拿着月饼对着月亮照一下再吃，那时候的月亮真的很亮，满天的星星冲着你眨眼睛。每每遇到此景，我都会吟唱《十五的月亮》，后来我们出外求学工作，全家人很难中秋节聚在一起，那种美好的夜晚越来越少。妈妈是信佛的，在老家的时候，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她都会焚香祭祖，这么多年，不管春夏秋冬，她都没落下过，没有日历，但她心里是数着日子过得。那个时候我对农历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星期几，但一闻到家里的香火味，我就知道今天的日子很特别。初一十五不管我们犯什么错，她都不会责骂我们，但也不允许我们说脏话、打架、哭闹，说怕影响大家的运势。遇到一些特别的日子，比如出远门或者考试，妈妈也会焚香祈求我们平安好运！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因果关系，也许我们的先祖真的会收到她的心愿，被她年复一年的坚持所感动。反正我们姐弟三个在那个放养的年代从没出过什么岔子，而我更是出奇的运气好，连掉个东西，都会有人帮我送回来！

        除了焚香，妈妈还会祭祖。平日里的祭祖很简单，装一碗白米饭举过头顶，然后鞠躬作揖。遇到节日，祭祖的程序就很多，先备好6个或8个菜，讲究双数，再摆放好碗筷，倒好酒，最后放鞭炮。等做完这些后我们方可入席吃饭，桌子上还是会放两副碗筷，妈妈时不时添些酒。等吃完后再放鞭炮。小时候胆小怕鬼，说实话还是有些怕的，慢慢就习惯了，妈妈说我们的祖先会保佑我们的。

    妈妈的端午节

      端午节是最讲究的，妈妈会在屋里屋外的门窗插满菖蒲艾草。连续好几天在屋前屋后的地面上撒上侵泡过艾草菖蒲的水，满屋子的艾草香，后来我才知道乡下做这些有驱赶虫邪的效果。我们家坐落在半山腰，三面环山。小时候我经常在后山摘野果子吃，那时候山上蛇多，经常碰到捕蛇人，但我家从未出现过蛇，而邻居家却经常在家里发现蛇，把他们吓得半死。除了这些，妈妈还会用艾叶烧一大锅热水，再兑上那个泡过菖蒲的冷水给我们洗澡，我最喜欢洗了，不仅因为水的味道好闻，还因为艾草煮过的那个鸡蛋，妈妈叮嘱我们，先用鸡蛋滚滚身体，再吃。那时候弟弟还小，我看她给弟弟这样洗过，仔细的拿鸡蛋滚身体，而我已经大了都是自己洗，每次都是草草应付赶紧把鸡蛋吃了。正因为这样，我们姐弟三个的皮肤都很好，从不长痱子，到了青春期我甚至连痘痘都不长，直到现在大家都羡慕我的皮肤好，不像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而我的小伙伴们每年都被痱子困扰，我想这跟妈妈用艾草水给我们洗澡是有关系的。后来我有了小羽，也喜欢用艾草烧水给她洗澡。艾叶是祛寒湿的，确实能够防痱子。

        最隆重的节日是过年。我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过年，尽管平日里妈妈会安排家务给我们，但一到过年，我们就啥事都不用做，而她是全家最忙最辛苦的。年前就开始忙了，首先是大扫除，要趁着天晴的日子把家里的家具全部搬出来用水洗一遍再晒干。洗东西的水都是妈妈一担一担挑过来的，那时候烧煤，烟大，很多家具都蒙上了一层油烟灰，洗东西很费水。

        妈妈力气大

      说到用水，不得不说我妈的力气，她的力气真的很大，在村里也是出了名。有一年邻居李阿姨在后山的土里干活弄伤了腿，一个木头直接扎穿了脚，血流不止，动弹不得。李阿姨体格很壮，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是妈妈把她从地里背回了家。她的力气大，除了早年的体力锻炼，我想跟她每天挑水有关。早些年家里还没有挖井。我们家离公用的水井大概有800米的山路，路不好走，坑坑洼洼，每天我都能在路上看到妈妈挑水荡出了的水印子，很是心疼。我们一家五口的生活用水，还有煮猪食的水，都是妈妈一担一担挑过来的，我记得家里有一个特大的水缸（听说是妈妈用一百斤谷子换的）一天要挑满一缸才够用，至少要挑五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挑就是10几年，直到我上初中那会，我们才在自家屋前挖了一口井，解决了挑水的问题。那口井还是爸爸喊上他的同事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挖出来的。由于我家地势很高，挖了很深，当时还挖到了坚硬的石头层，爸爸的同事说挖不下去了，估计没水。但爸爸坚持往下压挖，挖到后面越来越吃力，因为井口小井又深，呆久了人会缺氧，后来我爸冒险用雷管炸开了石头，才挖到了泉眼（小时候还很好奇，现在想想挺吓人的）。在我们那个年代，农村喝水都是天大的事，生活真的很艰辛，那时候的我根本没见过自来水。

      洗东西的时候，妈妈负责干力气活，也会分配我们洗洗椅子碗筷之类的，最难洗的碗柜都是她自己清洗。她总能把柜子洗的透黄，露出木头的本色。除此之外，就是扫除灰尘。老家的房子很高，有三米多，她会戴一顶草帽，穿一件旧衣服，用竹竿绑一把扫把，高高举起，楼上楼下认真的清扫，一干就是半天。地上落满了灰，而她也是灰头土脸的，小时候每次看她那样，我还会忍不住想笑。平日里她是顶爱干净的人！

      妈妈的年味

      接下来是准备大年三十和初一的食材。我们那里都兴初一不能动刀，也不许扫地，打水，反正很多事不能做，每逢过年我就既兴奋又紧张，生怕自己触犯了规矩。但过年是最开心的！因为过年就意味着穿新衣服、吃零食，还有压岁钱，而且啥事都不用做。只管吃、喝、玩、乐。全家最累的就是她。准备好一切开启过年模式后，一日三餐都是妈妈负责，连碗筷都不让我们洗，说实话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后来长大了，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后，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过年了，因为太累了，忙一天下来，连年夜饭都吃的不香！再也体会不到过年的快乐！但还好有妈在，最喜欢的还是回老家陪妈妈过年，享受妈妈的年味！结婚13年了，记忆中只有四次过年没有在老家。09年，10年是在婆家过得，因为北方的菜吃不惯，年夜饭都是我做的。还有两次是因为乔迁必须在新家过年，2013年和2022年，剩下的都是在我老家过的年！去年本打算喊爸妈来长沙过年的，但因为疫情取消了，年味大打折扣，直到现在我还在盼着回老家过年，而小羽也是倒数着回老家的日子，因为那里有婆婆和爷爷、舅舅舅妈，姨夫姨妈，还有哥哥姐姐。

      妈妈的星座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星座，但我感觉星座论还是挺准的。妈妈是处女座，我彻底理解了她的严苛和挑剔。而我也完美的继承了她的个性，甚至有些变本加厉了。追求完美、挑剔，凡事都觉得做的还不够好，除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外，因为我也是处女座！如果说苛求是因为妈妈是处女座，那么严厉是跟她成长环境有关，外婆带着六个娃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听姨妈说他们小时候累的直接在放柴火的堆里睡了一晚上，可想而知这该是有多累！我想说苦难是一种磨砺，但也会让人变得坚硬。在那样的年代，又有谁能逃脱份磨砺呢，大家都很苦，能平安活下来就实属不易！

    这些年，轮流帮我们带孩子，妈妈老了很多，说话中气都没那么足了。近两年在珠海带孙子，因为疫情管控很少回老家，人闷得慌，脸上笑容少。前些天听弟弟说她开始在小区捡废品了，每天乐呵乐呵的，有时候还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发现了什么“好宝贝”。弟弟怕不卫生，家里也不缺这几个钱，不想让做。但看她那么开心，我跟弟弟说只要她高兴，你就随她吧！妈妈的这个倔脾气你是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