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热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欢天喜地过了,Top5基本上都跟郭敬明性侵有关系,大家一片喜气洋洋宛若新中国成立。
上次那么关注他还是小时代3上映的时候了,那时候应该算是他的巅峰了吧。电影带来了巨大回报,不论评价分数一降再降,票房却不层止步不前,那几首主题曲至今听起来都还是回味无穷。他一张小脸笑的喜气洋洋也还残留青春的痕迹。再后来呢,他同性恋的绯闻多到都没有耐心再看,一晃眼的功夫都不知已过经年,早就斗转星移了。
Ⅰ
新世相凑热点出了篇访谈,记录了那么几个曾经长期霸占过我们青春榜单如今已经不再青春的作家。
郭敬明。七堇年。安东尼。落落。笛安。野象小姐。再往下,痕痕。消失宾妮。自由鸟。爱礼丝。恒殊。
一长串的名字,其实是我们这代人走过青春的长长征途。
当年最世近乎一姐存在的落落,那些年里最小说序言里充满了她和郭敬明的相爱相杀,某一期最小说里似乎是写了某次年会的吐槽,她站在楼梯上裙子长长盖住脚踝,到现在还隐约记得有这张照片存在。
然后是出书时年龄最小的七堇年,写出第一本书《被窝是青春的坟墓》时不过刚刚16岁,如今也已经31岁,新世相这篇文章里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有段时间,她想找份稳定的工作,为此下血本买了两瓶酒,驱车400公里去跑关系,没用。过去的光环,在生活面前,没用”。
还有痕痕,这个当年与落落相提并论,稳坐郭敬明左右的另外一个名字。如今甚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奇怪呢,明明是而立之年,读出来的却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黄沙弥漫后的苍凉底色。
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是初中,高中年纪。沉浸在他们编制的文字里不能自拔,也艳羡着当年他们在上海群体而居,高楼月色推杯换盏声色犬马,再一起迎接荣光到来。
Ⅱ
那时候一共有两家书店是我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他们狭窄,书柜一直挤到天上,里面装着课辅资料当然更加受人瞩目的是藏在角落里面的漫画和小说。
我清晰的记得自己在第一家书店买下七堇年的《澜本嫁衣》,因为他的封皮很好看,藏蓝色看起来非常舒服。后来借给朋友,她们还嘲笑我小小年纪就开始看小黄书,似乎书内容里是涉及着一些成人情节。那个时候我上初三。
《最小说》也是在这家书店买的,创刊号。还是小小的24开本,纸质很好,但是书脊撑不起厚厚一本的重量,开头的几页非常容易掉,小心翼翼的夹在里面最后也还是遗失了。为此伤心了好久,开篇几页长长是郭敬明自己写的序言,或者说是碎碎念,然而那个时候却觉得美好到忍不住抄下来。
一直到高中,一直到最小说变成了16开,我都还在因为有最小说的创刊号而自鸣得意,满心以为收藏下去有一天会变成珍藏,一纸千金。
那时候的最小说多精致绚丽啊,相比之下《读者》《青年文摘》纸张的苍白和单一,在它面前黯然失色,一点也勾不起向往着繁华光影的少年们的心。连同那些《爱格》《花火》也不是它的对手,那些浅薄的言情小说在它书中的文字面前,被杀的丢盔弃甲。这大概就是当年的鄙视链吧。
后来举办的文学大赏,也颇扒拉出来一票迷人的新人。即使在遥远的小城也能感受到掀起的波澜的涟漪,以偶尔写一些伤春悲秋的文字而被朋友吹捧的少女,也偷偷想过认真写一点东西投递出去,最近翻出来那些半成品,其中的各别章节、开篇到如今都会觉得有小小惊艳。
那时候的他一般摆在书店一进门的架子上,摆上厚厚的一打,封面偏暗黑魔幻系,美的如梦似幻。拿他就着阳光,下语文老师的课是最合适不过的。而后在同学中偷偷摸摸的传开来去,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就是小说中的主人公,会有一场有一场的惊心动魄接连而至,铺垫成为我们波澜壮阔的成长之路。
后来才知道,那些当年所谓的波澜壮阔,在现实中不过是回想起来连自己一同嫌弃的一场场狗血。在朋友之间沦为笑谈。
Ⅲ
小时代一直到3,我都有坚持去看。几个高中的朋友聚到一起,言称去怀念青春,其实是对郭敬明的世界还心存留念,还心心念念的成为其中的某一个,刚开始是第一人称的杨潇,后来觉得不妥还是要拼一拼成为顾里把更多的东西攒在手里。
第一次自己去上海,还特地去了1933老杨坊,那个有环形步道的老宰牛场,小时代第一部的时候不知道哪一次宴会再这里取了景。
不过至此以后,便耗光了所有的耐性。最世里最后一个人的影响力也仅止于此了,至于其他人,可能自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逐渐离去。聚散终有时,大概越是聚起来的时候惊天动地,能量消耗的也越快,散的也约是干脆利落如风吹黄沙。
后来郭敬明在《爵迹》宣传的时候崩溃、歇斯底里,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让人心之可惜却已经不会可怜,人总该有张有弛。这些年见到的却都是他的驰骋铺张和骄纵横冲直撞,然后径直翻到了被遗忘,被抛弃的篇章。
新闻一出,大家都在调侃。这次大概又会跟之前一样,流水的男宠、受害者,铁打的郭敬明。撤出热搜榜,提交律师函。驾轻就熟,谁都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使不是,大概也不远了。
必须得坦承,曾经那个看起来因为整容长相精致的小四,惹众多少女倾倒的,现在看起来真像个城乡结合部的乡村杀马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们看着自己的曾经,觉得羞耻而不安。
而郭敬明就是我们曾经的自己内核里,那让人羞耻的一部分。
微信群里有人问:嘿,你们没有人想聊聊郭敬明吗?
无人回应,已经懒怠到激发不了任何热情。
“2016年,《最小说》以杂志形式发行最后一期,并在2017年改版为选题书。”
Ⅳ
还好我还能大胆的承认自己曾经喜欢过《幻城》,喜欢过《夏至未至》里面那个眼睛里终年弥漫大雾的傅小司。
至少我们的青春里还有一点点黑暗和柔软的疼痛。不像如今,只剩下一瓢一瓢的浓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