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小时候的三个味道:潍坊芋头、第一茬秋玉米、沙地红薯。
小时候每逢五号十号是镇上小集,小集离家近,每次必赶。我帮妈妈提东西,一份菜、妈妈要对比整个集市上所有的菜农和菜贩子的之后才会买最好又不贵的,并且每一根都要亲手挑亲手摘出来。长期下来我也跟着学会了诸多技巧、练就了一眼辨别菜品成熟度、口感、筋络的基本功,如果是买水果,必须每粒都保甜,看总体瓜果水平、看色泽、看表皮、看形状,都有细节和技巧。
这些技巧现在去超市还能派上用场,很多菜和水果还是和老家潍坊那边的差不多。毕竟寿光蔬菜基地供应北方地区。但是有三样特别爱吃的东西,却几乎是买不到了。
最爱的无疑是小芋头,白白嫩嫩的,不用蘸糖,就爱那个特殊的芋香。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妈妈老喂我芋头吃,润滑不容易掐着。导致这成了我味觉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爸爸是在医院工作,老家村里但凡有家属有个病有个灾的都会先来找我爸,帮看看、找找人、拿拿主意、安排个床位啥的。我爸永远是积极热心全程关怀。所以,礼尚往来的,老家人每季农产品下来就会第一时间给送来一袋子尝尝鲜。第一茬秋玉米到底是几号下来,我其实已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坐在院子里和爸妈一起剥玉米皮和须的画面。完事一煮,那个香,飘满屋。妈妈一次至少吃五根,我起码三根。爸爸不太多吃,可能爸爸从小吃过很多了吧。没那么热盆了。
老妈的老家那边有河,沿河一带产沙子,也产沙地红薯。那个红薯成精了,一个个都长的极其标致,瘦长的椭圆锥形,基本没有烂的坏的、歪扭的。一掰开,棕黄发红,看着就甜,生吃就好吃。煮熟了之后,沙沙的爽口又不噎人,比烤的还好吃,因为烤地瓜往往容易过甜过腻。离开那片精灵的河边沙地,别处再没有见过那种成精的沙地红薯。网上和超市所谓的甜薯、蜜薯,要么噎人、要么纤维条梗多、口感不沙、要么就是发白、不够甜。
妈妈老家的沙地红薯不用想了,河道已不是当年的野河,都垒砌来了,现在好像说是能抓小龙虾,那脏东西,哪最脏往哪钻。原始的沙地早就没有了,挖沙的也不让挖了,沙坑还容易淹死暑假的小孩。
爸爸搬到城里住之后,我就没见过村里给送的农产品了。可能是都放在镇上、分给医院食堂的人了。或者因为我常年在外,回家时候少。
偶尔夏秋回去一次,提前摆脱妈妈给买点好吃的小芋头。妈妈都是很犯难,因为“现在也木有以前那么好的芋头了。超市的不行。个人老太太卖的也不一定,好的少、不好挑。”回家吃过两次,很遗憾,都不达标。
三年前在淘宝上看到一家卖潍坊芋头的,买了一箱子还不错,能挑出很多好果,一连买了三箱子。
最近又馋那个味了,咸鱼上买了一箱,倒是便宜,九块包邮试吃。结果到货以后,多数是长毛了。又上淘宝买了一箱,这次开箱赶紧蒸了几个吃,就那么三五个好果,给小宝吃小宝都能尝出来不香、有梗。今天再看箱子里剩下的也长毛了,边挑边扔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好的。赶紧趁着早餐吃了。开启一天的小确幸!
现在很多美食排行榜,净是些大油大肉、烤肉、全羊、西餐、米其林。但感觉还欠缺一点什么。不够香,缺小时候的味道。包括简单的馒头、饼、包子、年糕等等。记得同学家开的全羊馆,60一顿烤羊,一夹筷子肉和骨头就润滑分离。那肉很鲜、第一时间杀的、而且杀之前没吃过苦;同学对着羊用铁棍戳了一下,被他爸好一顿甩脸子臭骂。“你戳伤了它肉不好了,皮下一块血肿!”
那肉很酥,咸淡适宜、可以空口吃,完事称称骨头的重量,还给退钱,只算肉钱。
前天去温榆河边吃了顿烤全羊,账单显示三千多,光羊就两千大几。好家伙、难怪说现在放羊挺挣钱的。那肉硬的,老的,根本和以前的没法比。
现在,只能怀念怀念了。谁要是能重现那些味道,那肯定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