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尽可能把他营造烟叶的技术说给买主,但不能说的太细,但也要把自己制造烟叶不同于别人的特点说出来,让买主知道自己的烟叶是物有所值,而不会随行就市般的贱卖。所以他尽可能的用些大家都能听懂的话来说,养母也随声附和着她男人的说法手里还忙不停的给客人面前的茶杯里添水。
“要说这方圆几十里地,种植烟叶的人家也不少,你老哥的技术是没说的,这我们都相信,可毕竟今年雨水大,潮气重,你就是再在烘烤工序上下功夫,可这先天的不足你这后天能不上吗,哥几个,我说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就是,你说的有道理,这烟叶就是这样,要是被雨水泡过,怎么烘烤烟味都不必正常年月的烟叶。”其中一个买主说道。
“我看也是,今年不比往年,烟叶的质量关乎我们的收益,就是我们从你这买了烟叶卖,人家也会说烟叶受潮的话。”另外一个买主说的很露骨。
“呵呵,这样呀,各位老哥说的是这个理儿,要不就先让各位先品尝下我的烟叶,实不相瞒,我的烟叶让我那崽儿送到镇上集市卖,每天早早的卖空了,再过会就会回来的,各位吃了午饭就会看到。”
养母一听养父说这话,忙结果话头:“就是,稍坐会,一会儿午饭就好,大家在这儿吃饭。”
说完动身往厨房走去。
养父已经把选过的烟叶递到买主手上,烟叶柔软细嫩,色泽透明,褶皱纹路清晰,从边上稍微就能撕开,断裂处如烟叶的毛细血管状茎脉相连,散发出烟叶特有的味道,手有余香久之不散。
“这烟叶是比老x的要做的精细,这香味也地道,拿在手里感觉还行。”那个带头的人说的,同时转过头像是征求意见般的看着另外的买主。
另外一个吧烟叶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下一个小角,慢慢的咀嚼,“这烟叶味道吗,我尝过,虽没有过多的水气味,还是不比往年味正。”
听罢此话,养父在一边忙说:“老哥你放心,咱这烟叶绝对味正,水气在头次晾晒前就去除根部青枝蔓叶,烤制中也是注意温度的火候。”
“嗯,嗯”刚才说话的那人从鼻腔里发出几声。
“老哥,咱就不兜圈子了,你这烟叶我买去了,价格比别人的高,人家肯定先选价格低的,你的烟叶我还要出打点关系的钱,这个我划不着。”那个说话露骨的人说的。
养父知道这些人上门收购肯定是事先说好,有唱红脸的,有唱黑脸的,把你的东西说的毛病越多,你的东西才卖不起价,这样他们的利润才高,这商人惯用的伎俩焉何瞒得过养父,他营造这烟叶几十年,大大小小的商人,无论是组团采购代表烟厂的采购,还是那些私人作坊的小烟商,还是镇上慕名前来购买烟叶的散兵游勇他都见识过,所以对这样的场合也是见怪不怪了,但作为生产者都想卖个好价格,而买方永远以利益为前提,这本来就是相互矛盾的事情,只有互相牺牲些自己的利益才能达到双赢,这一点或许没有意识到,但有时迫不得已双方都让些利为来年再合作留下个好印象,这就是双赢,可他们自然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只要交易不吃亏就是他们谈判的前提。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就是这个理,看问题要长远考虑。所以,哪怕对方价格再不合理,卖方都会心平气和的谈下去。
养父对这样的话采取了回避态度,试想下,你在我这里买烟叶,却拿别人烟叶的质量来要求我降价处理,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甚至不讲道理,要是别人的烟叶都和我的烟叶质量一样,那你还登门来买我的烟叶,这不是不能自圆其说吗?一分价格一分货,我的烟叶就值这个价。理是这样,养父还是面露微笑。热情的招待各位喝茶。
“各位老哥能到我这来,给了我多大的面子,老弟我深表感谢,买卖不成咱仁义在,想必各位老哥也是货比三家了,没有关系的,我那崽儿的销售情况还不错,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养父的话是柔中带刚,即不降价又暗示这些买主你不买有的是人买,即给足面子,又给自己台阶下。
而此时在集市上,他正耐心的等待买主来买走这最后的几捆烟叶,他好在日落前回家,自从中午一个火烧垫肚到现在还没有吃些什么,肚子此时正咕咕叫的唱起“空城计”,而他也只有再坚持一会希望把最后的烟叶卖出去,哪怕是贱卖也可以,他这样想着。
旁边的卖菜小贩开始收拾卖剩的蔬菜准备启程回家,而这个时候来市场的一般都是那些家庭主妇,她们知道行情,一是因为这个时候小贩们急于回家,想低价处理掉这些蔬菜水果价格等,二来,这些蔬菜水果都是选剩下的,价格自然不会高到哪里,这些人选购蔬菜,不是把冬瓜里的瓤子去掉,就是把白菜最外面稍破损的叶子摘除,要么把莴笋的根叶掐掉,买完走时还要顺上小贩几根葱或者香菜,面对这样的买主小贩们一脸的厌恶,可还得笑脸相迎。等这些家庭主妇走后,小贩们是如缚重释,笑骂着这些喜欢占便宜的女人。
他目睹这一切,内心暗自窃喜好在吸烟的女性不多,否则遇到些难缠的主,不说亏能保持平衡就不错了,好在抽烟是男人们的专利,好女人那个会抽烟呀?那些爱抽烟的女人不是无聊空虚就是从事不良行业的女人。想想也是,这个社会把女人逐渐变成男人,把男人逐渐变成机器,原有的道德,节操和底线都在经济大发展中被冲击的体无完肤。如你和一个爱抽烟年轻女性讲什么“理想,奋斗,奉献”什么的,人家不把你当神经病看待才管呢?一切向钱看,就是这些人活着的目的,她们的尊严和乐趣也在金钱下的纸醉金迷中虚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