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夏至刚过七月最热的那一段时间,那时草长樱飞,雨落蝉鸣,远处吹起的一阵凉风也倍感清爽。那年李态跟我说:等以后高考了,我一定考个一本,然后在街上摆个大大的宴席,把你们给请上,当你们拿着专科成绩走到我家门前,一定羞愧万分。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据说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你是熟知李态的人,那么一定会笑掉大牙。李态的名字在我们那里完全和流氓,地痞,坏孩子挂钩的一个词。连大人们教训自家孩子也说:“可别向李家小子学习!”
这一年高中,他和我进了同一学校,同一班,同一寝室,还成为了同桌。每天我玩手机,画画,写文,而他就是那样认真听讲,有限的把手机拿出来也是看看时间,搜搜题。他跟我说他二十岁打工,二十五岁开个理发店,三十岁要一个孩子……他把自己的一生规划的满满当当,他问我时我说明年上大学,混吃等死,二十二岁娶个老婆,到四十岁时懒懒的靠在摇椅上,看夕阳下奔跑的愣头小子,再感叹句年轻真好。为了未来那美好的那一刻,我现在读书都当养老玩。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成绩突飞猛进,从全班第二十二,一下子冲到NO. 1。终于这种火箭试上升速度引起了年级主任的重视。年级主任认为这样一个好苗子,在我们班这样的烂泥中,提升速度永远没有三班那样的富态营养液中提升快。于是李态被调到了三班,他走时信心满满的说:上一刻我征服了五班,下一刻我将去征服三班。当然我翘着二郎腿,小指扣着鼻屎说:小心强奸未遂,反被奸。
没有想到我的话居然成为了现实,他去了后三班的几天,我看见他明显神情憔悴了,话也少了。一个月后我们同路回家时。我看见他壮实身体削廋了,两眼也成了熊猫眼,头发彭乱,仿佛一夜撸管过多的孩子。我看见他是他也看到了我他冲了上来抓住我的手。激动的仿佛一个十年未见女人的色狼,突然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美女在眼前骚首弄姿一般。他激动的说:坤!我在三班生不如死啊!我在五班是NO.1,去三班就是倒数No.1,老师在讲台上讲题,翻开书只稀里糊涂的乱讲几句,就问懂了?只要台下有一个人说懂了,老师就说那懂了就不讲了。常常我茫然的拿着手中的笔惊讶的看着老师的言词。身旁的人没有一个人讲什么说什么,一个个只是埋头默默的做题。每天上课基本没有人会说话,一次和同桌几句刚刚说几句,全班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还有人默默私语的说这人怎么这样!自己不上课算了,还影响别人。从此上课我便什么话都没说了。真正的绝望的不是沉默,而是在沉默中憋死。当经历了每天两次的考试之后。我知道绝望也没有用了。
我对他的经历同情万分,但也无可奈何,他在我面前身泪俱下,我也只能默默的听着,我听见他最后说了句:我得换班。便真的换了,而这次去了六班,我问过他当初怎么不回五班,他说不想受到你们的冷嘲热讽。
相对来说,三班是全年级最好的班好到什么程度呢?年级月考,三班只在自己班排名。据年级主任说是怕打击我们自信心才这样的。而我们五班则是全年纪最差的班,在李态走后,每次月考颁奖年级上习惯性跳过。而六班则是差不如五班好不如三班的一个班级。
自从李态去了六班,时常看到他和一群人抅肩答被,走在校外街道。明显的看出他容光焕发,走路带风。而他对于自己的成绩,便开始决口不提。后来相处少了,联系少了。便不怎么熟悉了。直到高三开始时,他又抓住了我的手说:兄弟,我又要回来了,我问:回什么,他说:回五班。我问他:你成绩怎么样。他说。:别说了说多了都是心酸!
终于他又回到了五班,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没有呆呆的看着黑板。而是兴奋的玩着手机他对他曾经习以为傲的高傲情怀已经完全消失。我说他颓废了,他说:本性自然我问他以后打算干啥他说:“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