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赶集。集市原来在村子中央一个十字路口，因为防疫，把它迁到了工业园通往村子的一条马路。就近的一些村民都来这里，有买东西的，也有卖农副产品的。
宽阔的大路，因为只通进村庄，很少有车辆通行；集市上的人很多，人们显得散漫又悠闲。最聚人气的地方是卖各种菜籽的摊床，在那里挑挑拣拣选取所需的，基本上是走路摇晃有年纪的人。
这附近的村庄临近江河交汇处，养鸭养鹅的人家很多，每年这个季节，来集上买蛋的人也很多。进了集市，就看见几个挎篮子卖鹅蛋的。一问价，三块五一个，足足比县城便宜了一块五！。
见我要买，有好几个人围上来，兜售她们的鹅蛋。我看见一个老太太站在那没动，身边放着一个塑料提桶，就奔她过去。
老太太的桶里装了大半下鹅蛋，个头大而匀净，估计每个都在三两左右。有的蛋上面沾了些粪泥，看上去有点埋汰。
老太太对我说，你要包圆，我就便宜点卖给你。
我问她，你这有多少个？老太太说，我也没查，家里还有，就能拎动这些。一唠才知，这老太太83了，家里养了十多只鹅。她说你买吧，我这蛋都是刚下的，回去腌准出油。
我说好吧，就低头开始点数。查完了，六十个。老太太说，我家里还有，你也买了吧，我走不动，上趟集费老大劲了。我问远不？她用手指指不远的村子：就在那，我家门口有一棵百年大柳树。
我说行，你上车，我们一起去，正好也把你送家里。我装上鹅蛋打开车门，老太太痛快地坐了上去。
转眼之间到了大柳树下，老太太下了车，冲她家院里喊道，老苗头，有人来了！
这是一个整洁的农家小院，院子并没有多大地方，倒是菜地占去了大半。她老伴、一个比她大两岁的老头正在从丝挂上向下摘鱼，见有人来了，停下手中活计，很热情地把我们向屋里让。我说不进屋，来买鹅蛋。
我们说话的工夫，老太太颤颤微微地走进院中一个用板皮围起的鹅栏，又从那里面捡出四个蛋来。这四个蛋白的一尘不染，我接过来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我装下了老太太的存量鹅蛋，从钱夹里拿出备好的现金。老太太接过钱很高兴，说讲好包圆要便宜点的 。我说你八十多了，卖两个蛋，我好意思和你计较么？你这本来卖得就不贵。
老太太听完我的话，连忙又说，我这跟前还有两家也有鹅蛋要卖，我给他们找来你再买点？
我一听噗哧乐了。我说好大姐，我是为了成全你才买了这么多，我急忙哪能吃得下这么多鹅蛋？
老太太也笑了，不再劝我。
很好的一个老人，卖个鹅蛋还想着邻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