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华家上下竭尽全力医治,华老夫人整天悉心照顾,三年后的春节过后,华老吉终于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当时只有华老夫人服侍在侧,见老伴突然昏倒不省人事,摇着喊了半天,没有动静,这才想起来按铃喊医生。医生来了之后,连忙插氧管上仪器,反复用点击心脏抢救,抢救半天,心电图始终一条直线。医生徒劳地放下仪器,拆了一切治疗设备。华老夫人呆呆看着医生做这一切,突然才反应过来他们放弃治疗了。她她歪斜着身子朝主治医生跪下,带着哭腔央求到,你们再试试啊!再试试啊!医生说,你看,我们都是按照操作规程,已经无力回天了!老人家你节哀顺变,赶快通知子女准备后事吧!见求医生无用,这才想起给子女打电话。慌忙在包里找到手机,可是手抖得手机都拿不稳,找半天找不着一个孩子的电话。病房里的家属看不过去,忙着拿过手机翻着电话薄,根据名字猜了一一打过去通知,说老人病情危急,赶快来医院。代娣刚好在去买早点的途中,接到电话立刻飞奔回来,嘉福嘉贵就住在省城,接到电话也立刻赶过来。只有焕娣隔得远,接到电话连忙催着刚要出去做活的老公,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赶来。
刚到床边的姐弟三个一到急着问怎么回事,边差看着父亲的容颜。华老夫人带着哭腔大概说了情况,姐弟三个听后觉得不存在医疗纠纷,也就没说什么。
接着来了一个陌生的穿白大褂的人,问刚赶回来的代娣要不要送去太平间火化。代娣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哪里敢私自做决定?问母亲,母亲说等焕娣来再说。那医生说要赶快下决定,代娣于是拨通了焕娣的电话。 焕娣早已已经泣不成声,用哭腔叫她让母亲想想父亲以前是否说起过这方面的话题,尽量遵照父亲的遗愿。
华老夫人坐着想了想,哭苏苏地说,老家那边还没规定要火化,就按老风俗。
正在这个时候嘉福嘉贵也跟着一前一后到了。听了情况后说火葬倒要简洁点,但既然决定按老风俗,就按老风俗吧。
嘉福联系救护车,嘉贵办出院手续,代娣边忙着收捡着衣物行李边任由泪水留下面颊,华老夫人呆呆坐在一边,垂泪提醒着需要注意的事项。
救护车刚好不在,叫他们等个把小时。在等的过程中,焕娣家两口子终于也风尘仆仆感到了。
焕娣匆匆扑在父亲的遗体上哭了几分钟,擦擦泪说走吧!还有几百里路呢!于是嘉福一家,和代娣坐救护车照顾父亲遗体,华老夫人、焕娣和嘉贵一家三口坐私家车,在前面带路,救护车尾随其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朝老家的方向进发了。
一路上,车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沉寂在无边的伤痛里。
在路上,疲惫不堪伤心欲绝的华老夫人却没有睡着,她脑子装着一脑袋的担心。虽然极度悲痛,她脑子却停不下来。老伴两年前买了颗红豆杉说要做寿木,可是砍伐手续一直批不下来,所以树还是好好地长在东家的房后面。现在华老突然撒手人寰,却连个寿木都没有。想到此处又是老泪纵横。焕娣在一旁见了,嗔怪母亲,说全心全意服侍了那么久,也问心无愧了,让母亲要节哀,家里还一堆事等着要她来带着做呢。华老夫人说是了,我也对得起他了,不伤心了。遂说起寿木的事,焕娣说父亲生病后,跟那家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同事说起来过。那家人说要么退定金,要么尽量帮父亲找一个做好放着的同等材料的给他家。当时她没自作主张答应选哪种,现在都到了这一步,怕是得采纳后一个方案了。华老夫人说现在自己也没多少选择余地,就只能这样了。焕娣立刻打电话联系同事,说了情况,叫他家帮忙准备好送到她娘家。
经过将近六七个小时的长途跋涉颠簸,傍晚五点时分,灵车终于到家了。
两三年没人住没人打理,只见老家的老屋基蛛网遍地,破败不堪,一片凄凉。嘉福嘉贵看着父亲的遗体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却还是懵懂懂呆愣愣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知道等着送棺材的人到来。焕娣和早就等在路口的圆圆,娘俩在路口等着送棺木的车来,代娣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寸步不离。
华老夫人看着两个平时从来不回来村里帮忙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儿子,现在还是一副懵懂茫然的怂样,心里无限凄凉,又见两个儿子媳妇像客人似的坐在一边,各自领着自己的儿子坐在半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再不打起精神是不行了。照顾了将近两年病人,已经差不多耗光了她所有的能量,精神都面临着崩溃的边缘,现在却还是不得喘口气。天啊!前世作孽啊!真不明白这两儿子到底是咋个教育的,咋个长大的?平时觉得他们小,没长大,一直惯着护着,生病了都不敢攀扯他们来照顾,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需要他们挑起大梁了,他们还是想躲在雨空里!
千头万绪的事等着要做,华老夫人停止了此生失败教育的懊恼,强打精神想站起来,却觉得身上压着千钧重担,站不起来。代娣见状,说妈我整点水给你喝。
“你去抽屉里翻翻给有红糖,熬点红糖水给我喝喝,看给有点力气。”代娣也是连日辛苦,今天父亲的突然离去又把她吓得不轻,再加上强忍悲痛,此时也是酸软无力。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在抽屉里翻得一块放在塑料袋里包着没发霉变质的红糖,用刚带回来的电磁炉熬了端给母亲喝下,自己也就着喝了点白开水,这才稍微有点力气,她又母亲坐回母亲身边。
华老夫人喝了红糖水后,感觉有点力气说话了。她点名指挥着哥俩,叫嘉福去请帮忙人,嘉贵去联系先生。哥俩何曾担过此等大任,站着捏捏诺诺半天不动,眼睛瞟着母亲身旁的姐姐。华老夫人提高声音到,
“你们别攀你二姐,这些事轮不着她做。养儿子就靠你们这分钟了,别人帮不了你们。”哥俩停了才不奈何的迈出房门。
隔壁的堂大哥见他们回来后就一直等着哥俩去请,见半天没有动静,就招呼了家族里的同班等辈的哥几个,主动下来帮忙。他们分匹行动,有的去砍青松,有的在家里搭灵堂,一下子气氛就出来了。
隔壁两舍的嫂子们也约着一起来帮忙。他们看见满屋狼藉,两个媳妇却视而不见,又跑回去拿来自家的笤帚拖把,抹布碗布洗洁精,帮着打扫屋子,擦着桌椅板凳,洗刷橱柜里年久不用长了霉灰的碗筷。
灵堂搭好时,棺材也送到了,可是去请帮忙人的嘉福和请先生嘉贵迟迟不回,大家就围着华老夫人和代娣问这问那,说她们早就想去看看老人家了,可是一直走不掉,只说等着回来再来看望,没想到病情这么严重,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听说他们都还没有吃饭,家族里的住在代娣家旁边的代娣的堂二嫂立刻去做了一桌饭菜,叫她们过去吃,大家也真是饿了,都不客气地随着二嫂去到她家,大家立刻狼吞虎咽地填着肚皮。嘉福的读六年级的儿子连连称赞好吃好吃,一连吃了三碗,嘉贵的读一年级的儿子口条差,只吃了一碗就不要了。华老夫人说不想吃,代娣勉强舀了一碗最底下的热饭,捡了点青白淡菜端过来,哄着母亲吃了。
吃完饭又等了一会儿,嘉贵带着先生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嘉福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原来他们弟兄平时从来不回来帮忙,去请人时碰了一鼻子灰,有的推说有事来不了,有的说算好了日子要出去打工,有的直接态度冷淡,只说不得闲,只有几个平时跟华老一家交情过硬沾亲带故的爽快答应,一晚上也就请得四五个人,离需要人数还相差很远。
这个话题不表,现在急需要处理的就是老人净身穿寿衣入殓这事。大家在堂大哥的带领下,七手八脚很快就把一切处理妥当,已是夜里两三点钟。
先生算了以后,说七天后有个黄道吉日,举行安葬仪式。这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中间守夜接待来访亲友不做介绍。
焕娣一家就在村里,当晚回去准备姑娘家烧纸的一切事宜。
再说代娣嫁在外县,对本乡的民俗也知之不多,作为姑娘这边该做的事她也是一样不懂,好在姐妹两个一直有商有量,从不计较得失方面的多来少去,这种时候当然顺理成章地意见一致,该买什么该办什么,该请几班鼓手,该做多少驴马挑钱,一切由姐决定,定好了以后,代娣只需要出钱就行了,操心的事就交给姐姐姐夫。代娣男人在家里上班和接送孩子学课后才艺培训,爷俩决定带着那边族里的哥弟到举行葬礼头晚再来。来的人数也是两家一致。这样就不存在攀比和互相伤害。姐妹俩平时关系融洽,也不计较多来少去,这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代娣就留在母家陪母亲守夜,照顾母亲。
也幸亏是在春节后不久,当时刁难的一些人后来想想还是又来帮忙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尊敬华老先生一生耿直,当村支书时一心为民办事,也为村里接通自来水,在风沙较大的公路旁带领村民学生栽了不少树,这些村民都记在心里,有几个邻村的听说人手不够,还主动上门帮忙。
终于到了那一天。
最让人无比悲怆的是起灵的那一刻。一个月前,华老入殓的那一刻,华家姐弟围在寿木前,一边向他老人家遗体周围轻撒米麸,一边仔细端详父亲的遗容,看他老人家最后一眼。没等盖好棺,两个姐姐便忍不住嚎啕大哭。此时眼看父亲就要离他们而去,从此阴阳两隔,她们再也忍不住满腔悲怆,再次撕心裂肺的边念着父亲的好,边流着悔恨的泪喃喃忏悔,声声呼喊。伴随着高音喇叭里低回的哀乐、街巷里的鞭炮声,白幡飘飘,唢呐声声,纸钱飞舞,哀哭声此起彼伏,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
华老夫人体弱,本没有力气来送老伴最后一程,可是她坚持让焕娣代娣扶着她,一路走一路哭,你怎么就把我扔下了呀?以后我咋个过呀?哎嗨嗨……欧!哎嗨嗨……欧!……走到半路,终于实在走不动了,焕娣安排女儿圆圆和侄女彤彤扶着外婆慢慢回去。代娣先前怕影响到母亲一直忍着,见母亲一步一回头地挪回去后,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路泪流不断,几欲晕倒,却哭不出声。只撕心裂肺地抽泣,看看姐姐和两个弟弟,只见姐姐也是泣不成声,两个弟弟满脸悲戚,忍住了不哭,再看看两个弟媳,大的忙着往儿子吉祥嘴里塞着零食,生怕他已经过于肥胖的儿子饿着,小的牵着还读幼儿园的儿子吉刚,面无表情的跟着队伍缓缓走着。吉刚好奇的看着要钱的一切,几次走近大姑妈二姑妈,又被她妈妈牵到另一边。
华家的祖莹不远,就在村口的华家小岩下,如果平日里也就十多分钟就到了,今日连上三次过河酒,一路吹吹打打,走走停停,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李道士的指导下,一切按着农村习俗按部就班,举行了下葬仪式。在撒禄米时,大家跟着先生围着坟茔念念有词,说一些吉利的祝福。突然,朗朗晴空里撒下三五点雨,仪式一结束,那雨点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样结束了,愿华老大人一路走好!
葬礼举行完毕之后,又按照习俗守了七天夜,华老夫人几乎未曾合眼,躺在床上也是没有随意。华家姐弟也已精疲力竭,只等着回各自家里好好睡他个三天三夜。
第八天早上,吃了早饭焕娣喊着代娣先去去她家休息两天。代娣也早已巴不得找个床躺倒就睡,收了自己的东西正要出门正要上车,大弟媳说走过来拦着说他们耽搁他们几分钟,还有点事要说一下,希望两个姐姐做个见证。焕娣先是不想理皮,说她们嫁出去的姑娘,不想参与他们的家务事,无奈缺不下脸面,勉强答应了。想起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代娣本想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毕竟是骨肉亲情,姐姐也都答应了,她也就只好跟着一行人朝老屋走去。再说她也挂着母亲。两个老人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现在父亲先走了,母亲还是伤心成那个样子,真叫人不放心!他们这代人的感情真是深厚。不知道自己老了自己能否像母亲这般善待老伴,依恋老伴?自己的男人是否会为自己的力气而失魂落魄,伤心欲绝?
到了家里,只见母亲已起床有气无力地斜靠在沙发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代娣就来静静坐在母亲旁边,焕娣也进来了,也在母亲另一边坐下来。一会儿一众人等都到齐了。其余人等陆续围着沙发坐下。大弟媳站起来颐指气使地对嘉福到:
“你去把收到的礼钱拿出来!”
然后又转向众人。
“现在我们来扯扯这个钱咋个分?”嘉福有点为难。
“大家都累了,要不等改天?”他迟疑着未动。
“不改天!就今天了!”
“哎,不是人养的啊!为什么就急在一时呢!”嘉福边嘀咕着,犹豫了听一下,摇摇头边朝父母的睡房走去。
“大嫂你想咋个说?咋一哈等不得一哈呢!”
“嘉贵,是这种。我们收得这个钱,我想我家就独自留着了。”
“咋个可能!凭什么?”嘉贵媳妇。
“是啊!不合道理啊!大嫂!”嘉贵。
“当年你读大学的时候,学费不是你大哥给你出的吗?四年大学前前后后也怕是好几万吧?现在这钱我们留着,就当是你还你大哥的!”
“是了嘛!嘉贵你算算那几年用了几万?现在这钱就算时你还我的吧!”嘉福。
“哎哟!你这些杂种养的,我前世作了什么孽啊!你爸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忙着分钱财?”
“嘉福你咋能一直记着这钱呢?当时我也负责生活费了,可是我们当时是为父母减轻负担啊!不存在还不还的。”代娣插话到。
“是了嘛!二姐说的有道理!现在这钱你们休想独吞!”嘉贵媳妇!
“二姐是二姐!她现在好过了可以不要。可是现在我逃不走了,这钱就该归我!”嘉福。
“像这种说么哪个好过得很?我还不是每个月还几千块房贷!爸爸妈妈有几次住院的钱都是我刷的信用卡,事后他们说他们拿给我,告诫我不准跟你们平分,可是他们哪里有钱?哪里有钱?!最后还不是我一个人认着!”代娣说得有些激动,摊开两手质问,把机关枪对准了所有的人。
屋内出现了短暂的平静。她说的是事实,大家都不敢反驳。见大家不说话,她又继续到:
“本来这些钱我也就不提了,自己咬着牙齿慢慢地换,毕竟是为父母所花。可是你们居然不顾兄弟感情,不怕丢脸,硬要在这里扯。那就说开了扯。是你们逼我们计较的。
“现在好了,把这些钱拿出来平分,也帮我减轻点还债负担。我这几天就要还信用卡上一万多!都是开支在医疗费上!不信可以去查。但还钱的钱还在那家银行躺着睡觉我都不知道。”代娣。
“我还不是,爸爸几次住院来回都是我家开车送,油钱过路费不算,光罚款就几千块。”
说到气头上,焕娣也不想停下来。“一换不开,就是我支着跑,班都没上着几天,一个月就整得一两千快,圆圆开学的学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既然你们要扯这钱,那就拿出来姊妹四个平分!”焕娣。
“大姐二姐你们两个是嫁出去的姑娘!怎么也好意思来分?!”嘉福媳妇。
“亏你说得出口!老人生病的时候咋不说我们是嫁出去的姑娘!”代娣。
“我不管!反正你们谁也别想拿走这里的一分钱!嘉福,拿来我拿着!”嘉福媳妇一把抢过嘉福手里的钱,就往钱包里塞。
“媳妇,不要这种!拿过来!”嘉福。
“想都别想!谁叫你当初做好人!现在哪个念你一声好!这钱就该我家拿!是他们该着你的!”嘉福媳妇。
“嘉福!现在我们就看着你,如果你继续让你媳妇胡作非为,以前我们的姐弟之情就一刀两断了!”焕娣。
“嘉福!你胆敢向着她们,我就带着儿子回我娘家,让他跟着我姓!”
“妈!你说句话啊!”嘉贵。嘉贵砖头向一言不发的华老夫人求助。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华老夫人。
“哎哟妈也!你咋个了?你这些不是人的些!代娣,快帮我扶着妈妈!圆圆,你爹呢?快喊你爹来帮忙!”
“妈!你别生气!你怎么了!呜呜呜!榆木疙瘩,给是没看见噶!快过来帮忙嘛!”代娣。
“我……我……噗!”华老夫人一口鲜血吐出来,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呆呆看着她。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们不要吼我奶奶!爸爸,快过来!”
嘉贵的儿子吉刚先是楞着眼睛、竖着耳朵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突然见奶奶口吐鲜血,连忙跑过来拉着奶奶的手连身问着。还轻轻帮华老夫人拍拍胸脯。
华老夫人一把把孙儿搂在怀里,“我的好孙儿啊!”
“吉刚!过来!”嘉贵媳妇严厉地吼道。
“我不嘛,我要保护奶奶!你们不要吼我奶奶!”说着还扬了扬拳头,一矮身钻进奶奶怀里,还把脸紧紧贴在奶奶下巴上。
华老夫人拉着孙儿的手,缓缓说到:
“你们别挣了!现在除了收到的礼钱,还有这点地基,这点房屋财产,虽然旧点,打打价好歹也值几万块,你家哥两个,一个任一样或者把这些处理了平分了吧。”
“妈!他们倒平分了,以后你咋个整?你看你这身体,又该去住院了!上次检查出来的甲状腺问题和肺上的问题都还不知道是啥情况呢!”代娣。
“我不医了!活一天是一天!”
“妈你咋能说这丧气话呢!”
顿了顿焕娣又说:
“我看这样,收到的礼钱你家哥俩私下里扯去。妈妈这病我看也指望不上你们哥两家,我和代娣送妈妈去医院,房屋财产我们处理了来医老人。代娣,来我们扶妈妈走。妈,我们养你!”
华老夫人正犹豫着,只听儿子说到:
“想得倒美!那么大的家产,你们还想借着医老人独吞了,想都别想!”嘉福媳妇。
“这种咋个可能?!”嘉贵媳妇。
“妈,如果你敢跟她们走,以后别指望我们为你披麻戴孝!”嘉福。
一直没吭声的代娣老公觉得该是自己说句话的时候了,连忙站起来说到:
“代娣你是嫁出去的姑娘,娘家的事少管!一天跟着你赔账,我也是过够了。”代娣男人。
“爱咋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代娣。
大家正争得不可开交,只见圆圆急匆匆推门进来。
“妈,我爹开着车走了,我拦也拦不住。她叫你不要管了。可是我外婆咋整?得赶快送医院啊!”圆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这个黑心狗养的!以后他爹妈病了,该还想像以前那样半夜三更喊我去输液?!。”焕娣边气急败坏地嚷着,边掏出手机追出门去。
门开处,只见门外黑压压站着一群以村长为首的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