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看一部泰国片。男女主角年至不惑,婚姻岌岌可危。女主靠在床上追问自己的丈夫,你爱我吗?丈夫无言,只点点头;女主再次追问,你爱我吗?爱。丈夫终于开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这是感情危机中男女最经典的对话。这里女性所缺乏的安全感和男性的沟通消极性不在本次讨论范围内。我想说的是,爱,无法用语言描述,更不是一句话就能表达的,我们需要看的是爱的行动,接收爱的信号。
向先生不善言辞,更别提甜言蜜语。大多时候吵架,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每次都以我愤怒又无法排解的一句“跟你讲话不如跟墙讲,说不定还能听到回声”而结束。而后,他该吃吃该喝喝,跟没事人一样的,还端着一杯蜂蜜水来问我喝不喝。通常我都是拒绝的,好女不食嗟来之食,哼!
一次,做饭时一起听一篇关于林语堂婚姻观的文章,油烟机声音有点吵,只能竖着耳朵仔细听。我听到了:“太太喜欢的时候,你要跟着她喜欢,太太生气的时候,你不要生气。”赶紧提醒他听,务必好好学习这一新的生活准则。但后面我没听清的那句,他似乎听得更清楚:“少说一句,比多说一句好,有一个人不说,那就更好了。”他拍拍自己说:这就是我呀。
虽然在外面办事或旅游时,我经常打发他去问路问价,工作上他也能和别人打好交道,但在家里真心就是个笨嘴。我甚至觉得恋爱时早晨半小时通话已经耗尽了他三生三世的功力。在订婚后,这一日程变成了每天的午餐后电话。对话通常是这样的: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完了“或”我刚开始吃” 。
“上班忙吗?”
“还好”或“很忙”
“那你中午好好休息。”
“好的,拜拜。”
一般不超过三分钟,还不够我从食堂走回办公楼。
但这件事已经坚持2600多天了,除去他陪同客户吃饭或国外旅游无法通话的时候,几乎很少间断。他没给我写过情书,我想,把这几年来的通话记录打出来,应该就是我能收到的最长的情书。
曾经青春时代的少女心,大多是追求浪漫和温馨的。当然,向先生营造过的浪漫虽然寥寥无几,却也是有过的。做照片合辑,请过兄弟们助阵放烟花,准备过烛光玫瑰,外出旅游记得带礼物,……还有生日时送的U盘,用了两年多坏了,没想到送去保修换了个新的,一模一样,大爱!
也许他没有把“我爱你”挂在口头上,但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此,我深信不疑。
两情若是久长时,一辈子足够;一万年太久,愿与你朝朝暮暮。
不善于言语表达的,还有咱们五、六十年代的父母。甚至我自己当了母亲以后,不吝啬向孩子表达“我爱你”,但面对父母,又像回到了原先的时代,这句话到嘴边也无法开口。
随着我们长大,成家立业,陪着父母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父母总是盼着我们回去。每每打电话,都是他们问:“这周回来吗?家里杀了鸡”或者“天冷了,刚弹了新棉被,赶紧回来带过去用”。
他们从来不说我爱你,但总是想着我们是否吃好了,穿暖了,休息够了没。这些日常里小小的事情,我们自己都很少在意,他们总是念念不忘。
每次回家,爸妈总是忙着准备好吃的,还要把自家菜园的新鲜蔬菜搬一堆放车上。
妈妈上班很忙,但平时总会抽空晒些干菜,就是担心我们想吃的时候又没有。
我们的房子不大,经常把平时不太好用又占地方的东西拖回家。爸爸平时大老粗,但我们丢下的这些旧物他总会细心清理并存放好,有坏的地方也修一修。等某一天,我们想起来要用的时候,他又把这些神奇恢复的东西找出来。
爸妈养育我们的年代,家庭条件困难。我始终无法想像他们是如何供我们姐妹上完大学的。妈妈教书以来,就自学脚风琴,偶尔给学生上音乐课会用到。她是有音乐天赋的,这一点我没有遗传到。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想弹手风琴。
很久了,在大前年,我们终于非常认真地对待了这件事,买了一把手风琴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但20斤的琴,背着还得很大臂力大,对于那时的她,已经不是那么轻快了。
然而,学习练琴没多久,锐砣出生了,妈妈的闲暇时光便被我家这个小人儿占用了。锐砣两岁多,容易照看些了,妹妹的宝宝也降生了,妈妈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也许爸妈有女有婿有孙就是万事足,但我们总归是欠他们实现自己年轻梦的时光。愿继续陪着他们过快乐的时光,也多腾时间给他们做点自己的事。只要开始了,什么时候都不晚。
有句俗话:生儿方知父母爱, 养儿方知父母恩。锐砣出生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靠边站,眼里心里都是他。在前半年的辛苦里,我整整瘦了十几斤,体重达历史最低。没有旅游,没有同学聚会,没有看电影逛街,因为这些都不适合他。
有一天,他坐在地垫上玩,忽然抬起头冲着我,脆脆地叫一声:妈妈!我的心融化了,被这幸福冲昏了头脑。
现在,小小的他,还不懂得“我爱你”的含义,也未曾用过这个句子。但他每天清晨醒来第一句就是叫妈妈;听到电视里台词“大海,我想你!”,他也会喊上一句:妈妈,我想你!每当我转身,他总会抓住我问:妈妈,你要去哪里?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下班回家,他一听到我声音就跑来开门,等着我抱抱,然后火速把拖鞋放我脚边。如果其他人应了声开了门,他非在地上打滚痛哭流涕不可。然后,我就要再敲一次门,等他再开一次。
偶尔,他在老家呆一阵子。视频中他一遍遍地说想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就像你无法知道一个丢了心爱小熊的宝宝和一个投资损失一百万的成年人,哪个的心里更难过。
小小的宝贝,他不会说爱我,但我知道他是真真地爱我,无与伦比。这是我的小确幸。
Catch one's heart, never be apart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谨以纪念结婚五周年――木婚。
元宵佳节愿大家喜乐安康,珍惜家人、爱人、好友,所有的爱都是今生的来之不易。 你心之所往,会处处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