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月光

读刘亮程的散文《一个人的村庄》,感受他的孤独与落寞,体会他自己的人生,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一个人独享月光的那段岁月。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醒后钻出家门,走上街头。

我不是一只动物,我是说普通的动物,比如猫,又比如狗,但的确我是钻的,有时从门下钻出,有时从两扇门的斜缝中钻出,因为门锁着,而我没有钥匙。        我没有夜游症,但却像夜游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7、8岁,或者更早,或者更晚,我早已忘记,唯一记忆犹新的是那独自一人站在寂静村庄街道上的孤独与害怕,漫无边际,只有月光陪伴着我,当然是在有月亮的晚上,除此之外便是漆黑,但奇怪的是在黑夜里我反而觉得是安全的。         

 世界上可能与我有相同经历的人很多,但我相信我周围的朋友很少,亦或没有,不敢断言,确定的是我们村里只有我一个,因为当我站在街道上时,除我之外,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响起的狗叫犬吠,让我相信还有生命的存在。

          走在街道上,害怕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放轻再放轻,这样感觉是安全的,好像自己不是在街道上,而在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可是很多时候总是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跟随,不敢转身,只是慢慢回头,却只有月光倾泻的白色街道。屋角的阴影也影影绰绰,让我的眼睛不敢触及。

你走着,形影单只,只有月光和它赐予你的影子在一起,不离不弃。

如果在黑暗里,影子也离开了你。

所以月光给了我陪伴,清冷而温暖。

多年后的今天,想起夜深人静的月光,感觉是一种享受,一种宁静,一种淡然。但在当时年幼的我的感觉里,是一种陪伴,不会背弃你、始终跟随你的一个朋友,因为在当时,你感觉偌大的宇宙里,没人知道你在干什么,也没人懂得你有多害怕多孤单,但一抬头你能看见月亮,它静静的躺在那儿,周围散发出圈圈的光亮,微笑着看着你,那时感觉月亮只属于自己,真的,在无边无际的宇宙里,你那时感觉月亮只属于你自己,亦步亦趋,随你的脚步移动,游走于村庄。    当时年幼的我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我有一颗勇敢而坚强的心:与其孤独无望的待在恐惧中,不如勇敢的走出去,在恐惧中寻找希望。多年后的今天我才有了这样的体会。    曾经因为自己的孤单与害怕而埋怨世事,感叹命运,但事经多年以后,自己成了家,有了可以挡风遮雨、相拥入眠的人之后,才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也许我很孤单与害怕,但有人比我更寂寞,比我更需要朋友的安慰,一个人在那么长的孤寂岁月里是如何度过,而我太小,还不能承担起一份责任,还不能倾听亲人的心事,给予慰藉。

所以,经过岁月的流逝,时间的积累,我才渐渐明白一些事情,并对此有了深刻的领悟,而这也是岁月给我的礼物,虽然它有些沉重,但却是我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段历程,我在你的生命里出现了,就必须能承担起你给予的幸福与疼痛、孤单与寂寞、快乐与悲伤。    而让我欣慰的是,那时,还有月光。

一个人的月光,伴我走过那段孤独、害怕又寂寞的儿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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