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院,那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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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翻学生的语文书,其中有一个单元标题为“民风民俗”。在选编的几篇课文中,有极具民族特色的云南的歌会、有浙江高邮诱人的咸鸭蛋、还有春节醇香的春酒、老北京胡同里饱经沧桑的吆喝声。其实,这几位名家能将这些描绘得如此动人,都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家乡,对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种深深的眷恋。这些,让我不禁嗅到了一股暖暖的家乡的气息,想到了自己那并不富足,但却充满无限快乐的童年,想要回到那山,那院子……

        且为我插上一对记忆的翅膀,让我回到儿时的青山绿水间,再听听清晨林间细细的鸟鸣,再走走那黏黏的稀泥路,再伴着黄昏那袅袅的炊烟享受享受父母亲切的呼唤声。

        一团浓浓的绿荫在我的眼前逐渐清晰。那是我们家院坝边的一棵橘子树,这可不是一般的橘子树,在那个水果还是富人们的奢侈品的时代,这就是一棵了不起的高级果树-----温州蜜橘。当时我们可不这样叫它,因为包括大人们,都叫不清它的真名,所以教我们说:“这是瘟猪蜜橘。”就这个名字,还让年幼的我郁闷了许久:这么美味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

        虽然有这种不满,但当橘子渐渐长大,青中略微泛出淡淡的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从厚厚的绿叶丛中探出诱惑的头来时,一切对它的蔑视都抛诸脑后,瞬间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眼神以及方式----极力仰视,来欢迎它们。这种欢迎是长久的,也是难熬的:当它在我们眼中完全都可以收获时,却被父母严厉地告知:“还早得很,不能吃!”于是,我和我哥两颗可怜的小脑袋只得垂下来,悻悻地离开,然后,天天不厌其烦地抬头,仰望。也真难为了这可爱的橘子树,居然没被我们热烈的眼神给烤焦。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得为摘橘子准备准备了!这么高的树,要是熟了,怎么摘啊?我和哥哥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对,爬树,学爬树。这样不仅可以顺利地吃到咱家的橘子,以后还可以-----呵呵呵呵,这个秘密就暂时不暴露了吧。

        开始学了,我好象是对这项活动有灵感一样,还是上辈子是小猴子来着,反正两手抓住树干,两脚同时往上一缩,再有节奏地移动两手,腿也跟着移动,噌噌就爬上去了。直看得爸妈和邻居双眼瞪得老大!我更得意了,铆足了劲儿,一下子爬上了最顶端,坐在树杈上直炫耀。再看下面我哥,呵呵,真丢人,他就像一只笨笨的熊,只会抱住树干,一步也挪不上来,脸却憋得通红,唉,没出息的家伙!一旁的笑声让他气急败坏,努力地向上蹬着双脚,可谁知事与愿违,越使劲越往下掉,哈哈,笨人一个!(其他事你总嘲笑我 ,总该轮到我得意了吧,哈哈)

        就这样,我,一个本该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 ”却学会了爬树,我哥,被人称为“精灵鬼”的聪明人却屡屡受挫,老是学不会,只得眼巴巴地望着我坐在高高的树上唱着得意的歌儿。最让他抓狂的是,我居然摘了橘子在吃!橘子成熟了!气得他啊,那个------唉,无法言语,只得可怜巴巴地在树下求我:“妹妹,好妹妹,给我摘一个吧?”“哼,平时还敢欺负我不?”“不了,不了,绝对不了!我还要骑自行车搭你去耍!”看着他一脸的真诚,还可以搭我耍,心里一阵窃喜:你会骑车,平时不是很得意吗,呵呵----我于是大方地给他摘下一个,然后潇洒地丢下去,他那高兴劲儿啊,真是会让坐在树上的我更加得意哦!

        于是乎,吃橘子的那段时间,我哥最听我的话,最顺从我,让我充分尝到了当“老大 ”的甜头哦!可惜,树上的橘子哪经得起两个好吃嘴的“摧残”?从可以吃到吃完它们,太短暂了,可能不超过十天吧,于是乎,我做“老大”的耀武扬威的日子,可以坐在哥哥自行车后座骄傲地当“指挥官”的日子,就匆匆而去了,唉!

        我可爱的橘子树,我可怜的橘子树。过了两年,一个可恶的“算命先生”经过我家,说这棵树正对堂屋,风水不好,被大人毫不留情地砍掉了。从那以后,我极少能在哥哥面前炫耀的本事就再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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