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叫《阅读的能力就是写作的才华》,谈论阅读和写作的关系。但是会读不代表会写,当然不会读的人能写得很好是说不通的。要想写得好,只有不停地写,多写是唯一的利器。
连海明威都说过,要想写得好真是太难了。我通过自己的一部长篇小说的创作过程,越来越理解这句话。
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写出了一堆垃圾,这令我很沮丧,但是我知道它比我所有过去写的东西都好,好在哪里?好在我知道它不好。
之前我就看到很多作家谈及对话,都把对话当作评判作家能力很重要的才华,我还不大意识到。现在我越来越不敢写对话了,觉得写对话真是很考验人。
写得不好的对话不但把作者的智商给出卖了,还把小说人物给毁了,很容易把人物写得愚蠢和呆板,即便没有这些毛病,也很难避免僵硬和造作,要写出给人物加分的对话,真是很难。
就连村上春树也有些对话显得啰嗦。作家中海明威的对话写得好,这是有公认的。他自己特别看重对话,为找到一句他自己满意的句子他到了自虐的程度。他的对话都有潜台词,绵里藏针,对人物个性有所映照。海氏风格对话是他作品最鲜明特征之一,特别是他的短篇小说中。即便如海大师,也有人瞧不中,雷蒙德•钱德勒就不喜欢海明威式的腔调。
现实题材的作品很容易陷入拖沓的窠臼,这是因为现实总是免不了平淡,还有很多个人化的情感,作者感动喜欢陶醉的不一定能感染读者,这就要求作者跳出文本来审视,做出取舍。
矛盾之处是,作者要感动别人不是得先感动自己吗?自己不喜欢不感动的要想写好也有难度。这就不得不说作者自身的素养了,一是那些私人化的情感多大程度上能得到大众的认可;二是如何把个人化的情感表达得足够高级。前者是思想高度,后者是文学能力。
在平庸的生活中挖掘不平常的情感靠的作家的直觉,你要知道那些事情上有文章可做,如果没有这个探测器是成不了好作家的。这点阅读能帮助我们。把文章做出来则是写作力,这个要通过不断写才能提高。
除了对话情节之外,结构也是作品成功与否的一个最重要的的指标。好的结构会让作品流畅,均衡中有起伏,这些会增加叙事的生动性和真实感,甚至能产生一种美的韵律。王小波说他在修改小说时,他会把情节和章节打乱颠倒,经此折腾过的小说比之前要好太多。
要为小说找到一种合适的叙说风格,这点也是只有写才能感觉得到。虽然每个作家有自己的文字特质,但是在不同作品上还会有差别。找到合适的语气,自己写得舒服,才不会心虚。
我阅读写作指导书,留意作家们谈及自己创作经验,但如果不是自己动手去写,我的理解和感受是不一样的。在写的过程中缺点和问题得以暴露,避免和解决它们就是提升自己最有效的手段。
对我自己的这部小说,我自己很不满意,分分钟都觉得有可修改的地方。我也花了大量的时间在修改上,每一次修改后都比以前要好。我自认为我的判断不会错,对我来说是眼高手低。这也给了我一点信心,想着能把它还有变得更好的可能,那么就值得坚持,至少坚持到写得令自己满意,需要多久就多久。
对我来说,这部小说承载了我个人化的情感诉求,小说中的事件和情感都是琐屑的,但是芸芸众生都是过着琐碎平凡的生活。它们虽细小微著,但是它们是真实和普遍的,我想即便最平淡的人生也有值得写的东西,我就是想把它们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