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偷”来的到底是什么?

《小偷家族》是日本导演是枝裕和2018年导演的一部剧情片,荣获第71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如其名,《小偷家族》讲的就是关于一家小偷的故事。没有血缘关系的六个人聚在一起,成为一家人,靠偷东西补贴家用,在琐碎的生活中既相互利用又相互扶持。


影片整体气氛压抑,却时不时展露出人性的温暖。

抑扬之间无缝切换。


描述边缘化人群是很多电影的常态,但大多的影片都聚焦在社会的黑暗、生活的不易方面,着重体现在困境中绝望而悲凉,甚至于走上绝路的人。

《小偷家族》却另辟蹊径,以一种“哀而不伤”的冲淡手法,在平静的镜头叙述中去剖析社会、思考人性。


就如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一般,在恶的世界中发现美,也能在美的体验中感受到恶的存在。


故事的开始,做短工的治(中川雅也 饰)、妻子信代(安藤樱饰)、儿子祥太(城桧吏 饰)、信代的妹妹亚纪(松冈茉优饰)以及老母亲初枝(树木希林 饰),一家五口人依靠母亲的养老保险,在破烂的平房中艰难度日。

治和祥太会偷一些东西补贴家用,信代在工厂做女工偶尔会顺走一些首饰,亚纪则在一家风俗店里做援交。

某一天,治和祥太在偷东西回来的路上捡回了一个小女孩由里,信代本打算第二天就把她送回家,却发现由里原生家庭的不幸而有了恻隐之心,就这样这个家族里就加入了一个新的成员。

然而她的加入让整个家庭分崩离析,每个人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也逐渐明朗。


原来这一家并没有血缘关系,每个人都是被原生家庭抛弃的弃子,在这个重新拼凑的家庭中相互取暖


然而这世间难有完全不带利益的付出,奶奶害怕孤独才收养了这一家人,为了勒索前夫才收养了前夫和小三的孩子亚纪。

治和信代收养祥太和由里是为了满足自己当父母的心愿,赡养奶奶是觊觎她的退休金。

祥太也开始质疑,当初治和信代见到被困车里的他,是真的英勇救人,还是只是偷盗过程中碰巧看见。



同为讲述小偷故事的佳片,贾樟柯的《小武》更多讲述的是个人如何在时代大潮下,同时丧失了亲情友情和爱情并最终失去自由的故事。

而《小偷家族》则描述的是一个小群体,聚焦点更多的放在了亲情上面。


“亲情与缺憾”,是枝裕和电影里一贯的主题。


枝裕和镜头下的亲情,都是不完整的,有与妻子离婚思念儿子的落魄作家,有跟父亲有矛盾而与单亲妈妈组成家庭的男子,有妈妈出走还要照顾弟弟妹妹的孩子,更有毫无血缘关系而组成的一家子。


《小偷家族》里面,受到原生家庭虐待的信代和由里、被丈夫抛弃的初枝奶奶、离家出走几年家人都不闻不问的亚纪,命运将他们栓在一起,让他们体会到了短暂的温情。


虽然每个主角都有着很凄惨的过往,但是枝裕和的表达却很克制。

就如一首舒缓的钢琴曲,通过音符的流淌,与灵魂共振,《小偷家族》通过时间的悄然流逝,春夏秋冬无意间的轮回来表现人物情感变化。


剧中最温情的一场戏就是一家人在海边,夏日的阳光海滩,晒的皮肤微红,这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而到结尾,信代抗下所有罪责入狱,由里被警察送回家,只留下治和祥太,在大雪的冬天分别。




影片中最有争议的一点,在于祥太被警察抓获是不是为了反抗这样的生活而故意为之。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然而祥太这一举动确实是亲手粉碎了这个家庭。



最终,信代一人扛下来所有的罪责,并且告诉了祥太当初发现他的地点和车子,放手让祥太去找自己的家。

由里被警察送回了自己的家,过着随时被家暴,胆战心惊的生活。亚纪一人回到了已经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小偷家族被彻底的拆开。


似乎每个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却让人感受到深深的压抑。然而生活的残酷每个人都必须直面,无人可以幸免。

小偷家族就像是一个临时的避风港,亦或是虚幻的海市蜃楼,是6个人在虚浮的世界中,“偷”来的短暂温暖。

偷来的东西终将要归还,生活还是要继续!但是这个“偷”来的家,会永远留在他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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