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要坐公共汽车。自从买车后,大概有八九年没坐公共汽车了。快节奏的城市生活,时间变得尤为可贵,人也越来越急不可耐。
母亲从5点钟开始做饭,一边叫我们起床,一边絮叨着别耽误坐车。这是从村里通往城里唯一的一辆车,每隔一小时一趟车,村里的人每天都在村头等车。
这趟车次开通快有20年了,刚上班时,每天早上都早早的去村头等,为了去占个好座位。每天人都很多,整个车厢都站满了人。路不好走,车也破,人就像在坐轿,有些晕车的人直接把头放在窗外吐。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气味,窗外的风景几乎无暇顾及。
6:30母亲陪我和小豹子来到村头,寂静的村庄,初升的太阳,远处大片返青的麦田,还在施工的高速公路,默默守卫在村外的大河,一切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自父亲去世,我每次回家都来去匆匆,不再停下来去看这生我养我的村庄,怕伤感来一次袭来。
母亲和我聊着庄稼地里的事儿:这是谁家的麦地,家里人多能干,这是谁家的树,长得真快,现在村里老年人都到高速路上去干活了,挣不少钱呢!好久没有在这静谥的清晨与母亲聊天了,母亲已从父亲的离去的忧伤走出来了,面对这广阔的土地,她在表达着她的兴奋,土地对她的疗愈超出了我的想像。小豹子在旁边跳来跳去,似乎这自由的空气带给他无限的能量。
7:10车来了,车上只有两个乘客,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河两岸的柳树已梳起美丽的长发,扎上嫩黄色的发带。河水在阳光下照耀下闪闪发光,温暖的风从车窗钻进来,带来泥土的清香。车动了,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身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躺在阳光的怀抱中,嗅着她身上特有的纯纯的香味,甜味,听着风儿均匀的呼吸,感受着阳光小精灵们在我身上轻快地跳动,我沉醉了。
突然理解白落梅老师说过的一段话: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涛声依旧,只要我们消除执念,便可寂静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