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儿园时光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小镇度过。依稀记得幼儿园的教室逼仄,密密挨挨的小桌子,一架旧的脚踏风琴,一个写起字来会吱呀吱呀响的木黑板,代课老师换了一拨又一拨,但不变的是我们一群熊孩子的欢乐闹腾。
印象中最深的事情有冬天的“挤油”。那时的冬天可真冷啊,手脚几近冻僵,每个人都穿着笨重的棉袄,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还是哆哆嗦嗦的。下课了,老师让我们排好队伍,从墙角起挨个挤在一起,用力往一个方向挤,并有节奏地喊着号子,来来回回几趟,大家身子暖和了许多,甚至还出了汗。那时的冬天,我们并没有特别怕冷,反而在这样的游戏中特别开怀。
幼儿园教室后面是一个旧的碾米厂还是木锯厂?印象中,灰暗暗的,有很多废弃的旧机器、破铁片、破罐子、木条等。我经常和小伙伴们从破门板里钻进去,用里面的各种东西玩游戏,当然免不了的是女生的过家家和男生的“攻城略地”打仗游戏。想起来,那时的我们一定是黑乎乎的,每天跟一个煤球一样滚回家的吧。
记得有一次卫生院的阿姨来教室给我们打预防针。那时,我们都特别卖乖,因为打完针,会有一小粒白色的糖吃,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那一小粒糖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难以企及的东西。我每次在打针前,会跟护士阿姨说,“麻烦您打轻一点”,然后像刘胡兰一样勇敢地捋起袖子。挨了一针后,迫不及待地领回小白圆球糖,欣欣然地含在嘴里,一边享受,一边又担心它早早地化了。多年之后,看余华写的《许三观卖血记》说到许三观卖血完总会去店里炒一盘猪肝、黄豆等,不禁悲从中来,或许引起了我当年吃小白圆球糖的感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