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国庆前后,在家乡的坡坡坎坎沟沟壑壑中见的最多的便是柿子树了。他们就像一排排老兵历经沧桑,经历风霜雨雪,仁立在村头田野,痴情地守望着生我养我的故乡,陪护着辛勤劳动的乡亲,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我始终认为我就是一颗柿子,岁月的磨练让我浑身红里透亮,但心心相依地仍旧是那个粗壮的树杆,眷恋地仍然是那个魂牵梦绕的家乡。
记得小时侯,上小学时要到隔壁的村子,步行到坡顶时。我们小伙伴就去摘些青涩的柿子埋在水渠旁边的泥巴里,然后用手小心翼翼地抹平,然后还要环顾四周生怕被别的伙伴发现。大约过上两三天,放学后再从泥巴里挖出来,用渠水冲干净,咬上一口,香甜可口,涩味已几乎没有,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样的美味的确让我有一种天之馈赠的感觉。到了深秋,柿子树上硕果累累,就像一盏盏红灯笼挂满枝头,或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或躲在肥厚的绿叶后面羞涩地看着你,或故意长在树杆的最高处得意地冲着你微笑着,仿佛在说吃不着我吧。我有时饿了,就会偷偷地爬上柿子树,挑红透的柿子吃上几个,果汁在口里如流动的蜂蜜,几个下肚顿觉神清气爽人也精神了不少。在那个贫穷的年代,父亲会把柿子切成柿饼挂在檐头上,经风干霜打味道俱佳。有时柿子红了,父亲会捡最好的柿子用担子挑到附近的陕汽厂去卖,深秋的太阳依旧炙热如火,来回近八公里其中父亲受的苦我自然知晓。母亲会用柿子和面做柿饼,那可是我儿时最爱吃的美食。老宅院中央曾经有一棵柿子树,直经大约三十厘米枝繁叶茂,夏天我们可以在树下乘凉休息,秋天满枝的柿子就是她给我们家最好的回馈,可惜后来由于盖房这棵棵树被父亲砍了。其实最好吃的柿子应该是霜降前后,农家人把柿子倒在在房顶然后用玉米杆盖上,经过霜打的柿子吃上去虽有点冰冷但甜味更浓,这也是农家人冬季招待客人的常用水果。
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遍了各种水果美食,柿子也漫漫淡出人们的视野。每年深秋季节,我回到家乡看到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枝头却无人问津时,心中甚是惋惜。这些在儿时视为珍宝的水果现在却只能在田野间自生自灭,成为许多鸟儿的美食,若落在地上便与泥土共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们仍不忘滋养那片生我养我的沃土,这就是柿子树的伟大之处,平凡孤独与世无争,但痴情执着懂得感恩,我想做为一个人何尝不应如此呢?
家乡的柿子树,你是我儿时的回忆,你是我中年的眷恋,你是我魂牵梦绕的牵挂,你是一方水土的守望者,你更是我们这些在外打拼的游子们心灵的寄托与支撑,从你身上我们学到的是一种精神,一种品质,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