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二)
在我的记忆中,关于童年的记忆少之又少,老家祖屋的天井,去老家路边的茶树,和桃矿街上的商店,长江大堤边小屋里蛋炒饭的香味,这些就是我儿童记忆的全部。
我和妈妈是在70年因为父亲一些政治上的原因,被下放到老家,忠防公社响山村安畈刘家,那年我刚好五岁。
我们的老家前,有一条小河,一年四季都有水流,老家的村后就是大山,我们在外要回老家的话,就必须沿着山间的小路,翻过这座山和跨过这条小河。
我记不得我第一次回老家的情形了,但我记得在路上“偷摘过茶叶”的这次。那次回老家,有妈妈和我的一个大我二十六岁的表姐,那天下午的天气很好,表姐背我一段路后,就让我在山路上跑一小段。山路的二边,全是茶树,茶树上长满了嫩嫩的茶叶。记得是快到家的时候,妈妈顺手在茶树上摘了些新茶,放到我的小口袋里,并嘱咐我不要说,因为我们摘的是集体茶树上的茶。但是当我一到老家,我就缝人便说,“我们摘了茶叶”,并边说边用小手按按我装茶叶的小口袋,满脸还都是骄傲的神气。
在那个年代,特别是在我们平穷的老家,我们小时候能玩耍的地方并不多,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老家的天井四周玩。
天晴时我们小孩就围着天井四周跑,看谁跑得快,有时为了争个快,我们也会从天井的中间踩着天井中间的砖头跑。下雨天,我们就都站在天井的四周看着天井中落下的雨点,有时候,我们男孩子还站在天井边尿尿,和雨水比大小。
我们下放在老家大慨只住了三个月,外婆就要表姐将我们接到了外婆家,也就是这次在去外婆家的路上,我用长时间的哭闹,得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肉罐头”。
那是在一个六月晴天的下午,表姐、妈妈和我一行人走到了桃矿街上,妈妈说“去商店去买点吃的带给外婆”,我们走进了桃矿供销社的一个门市部,买了些吃的东西。这时,表姐惊讶地说道“这里还有肉罐头卖!”
当我听到“肉罐头”三个字后,就迈不开步了,并拉着妈妈的手说“我要吃肉罐头”,那个罐头上的价格标的是“2.55元”,那时的“2.55元”是个什么概念呢?和现在的钱比较起来,大慨相当于现在的255元,好像那时妈妈身上总共才有27元钱。不管我怎么的哭闹,妈妈开始怎么都不同意,但当我们离开桃矿街上有五里左右远后,妈妈看我还在顽强地哭闹着,坚定的心动摇了,她只好要表姐返回桃矿街上买来了“肉罐头”,当我一看到“肉罐头”时,我立马停止了哭闹,一拿上肉罐头后,我就开心地笑了,我就这样抱着肉罐头面带微笑地在表姐的背上睡到了外婆家里。
当然,晚上我是一定吃到了,我拿近一个小时的哭闹,而得到的,肉罐头里面的“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