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桌前安静地写字看书,一旁是橘黄色的暖灯,沉默而温暖地陪伴。她十九年未和亲人以外的男子接触过,是真正的羞涩与胆怯。男生们的大声说话令她无所适从,她只会躲在熟人背后,暗暗埋没着鲜为人知的娇憨温柔。
读书,看韩剧,和爸爸妈妈通话,就是她日常的内容。她很少外出,就连学校旁的小吃街也几乎不去。
她一样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走路。她的同伴有事情抛弃她的时候,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她的小手毛茸茸的,软乎乎的,我捏在手里,像捏着小猫的爪子。她逞强傲娇:“小胡子,今天准许你跟我一起走。”
我像个男生似的宠溺地捏捏她的脸,她一脸假装嫌弃地用爪子刨开。然后捶打我的肩。
她像个稚气十足的小女人在我身边,却令人一点也不觉得矫揉造作。
她长得白白嫩嫩,眼睛水灵而神气,她躲在一个坚硬的外壳里,是一只无所适从的仓鼠。仓鼠偶尔打开她蚌壳的缝隙,在她自认为安全时,她躲在人背后偷偷地看,她不敢一个人面对一切。
她声音童稚,努嘴对我说,我要孤独终老。
我哈哈大笑,可我知道,她的话里,有一半是认真的。
她十九年的生命始终活得那么委屈和沉静,不敢高声语,像夜晚安静绽放的一点昙花。
可我知道,她是个真正可爱的女子。
昨夜梦里,即将开一场讲座。我兴奋地换上新买的花裙子,花了一个小时擦了又化,化妆。
我期待了很久,从三天以前就期待了,那场美丽的讲座。
换上新买的白色的船袜
口红一遍遍试色,不要太艳丽,不要太平淡。
我衣柜里总缺了一件新衣服。
踩上高跟鞋,约上室友,显示自己不是落单的。
在下午一点半,每分每秒忐忑,我跑了两次洗手间,我一直抬着头。
下午两点,狂喜地等来了那场梦寐以求的讲座。我小心翼翼地踏进厅内,微笑着和每一个人,记得温柔。我被安排在了最最左边的第一排。
最角落最角落的位置。
几百人的大厅,一眼望过去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我站起来转过身睁大了眼睛直到眼眶流出豆大的眼泪去寻找你,你湮灭在人山人海中,你穿着黑色或白色或浅蓝色的外套或者卫衣,我不知道。
高度的近视让我没有看见你,直到讲座完了,人群散场,我坐下来等,等你从我旁边经过,可是真难过,我也没有看见你。
我找了很久很久,没有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