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实验

人,人的属性,人的行为,人的关系,......如果这样列举下去,会有无数关于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伦理学甚至生物学、经济学的分支话题。人总试图更了解人,人运用各种手段去了解人,直到有了“社会实验”。

很多书面材料更愿意直接称“实验”,或者“心理学实验”,可是我偏爱于称之为“社会实验”。因为无论是如何的架构和筛选,只要存在不只一个人,就形成了一个社会。这个社会可能不健全,但是人与人之间存在自我属性、社会属性、相互作用。

社会实验电影中,最写实最完整的要数“斯坦福监狱实验”。该片由真实事件改编而成,故事发生在1970年代初的斯坦福大学。实验样本选择了具有同质性的斯坦福大学学生,他们抽签分成两伙人,我们假定初始属性相同;一伙人扮演监狱狱警,另外一些人则扮演囚犯,在24小时内开始模拟监狱里的日常生活,制定了人为权力分配。结果证明,扮演狱警的人在模拟监狱的情境中,平等—掌握权力—确立权威—滥用权力—走向疯狂,而扮演囚犯的人则预谋造反—确立领袖—分流—顺从—绝望。其中最可怕的场景莫过于,实验的设计者、记录者、著名心理学家Zimbardo在观察实验的过程中,享受到权力的快感,无法抽离置身事外。如果不是其女友发现并果断叫停实验,最后说不定会是人间悲剧。而事实上,一个18人的模拟监狱只用了6天的时间就走向了不可控的可怕未知,并且给所有参与者留下了终生的心灵创伤。实验失败了,但其研究结果许多年来一直为人们所关注,引起了广泛的争议。


德国在这部电影的十年前,按照同样的故事背景拍摄了“死亡实验”。与之不同的是,德国版采用了不同原始社会角色的,每个人在参加实验前都有不同的社会属性。因此,德国版使故事发展中每个人展现处的实验角色有了背景,看起来更加顺其自然。可是,这让人更加后背发凉,真实的“斯坦福监狱实验”的样本来源都是纯洁的大学生啊。

我把这类有着封闭固定环境、有限样本、体现社会角色的电影,分类为社会实验电影。于此,不得不提到的一部完全无法称之为佳片但是又可以让人脑洞大开的片子,那的就是“末日哲学家”。毕业前的最后一堂哲学课,20名学生被逼参与思想实验。实验背景假设他们由班房跳进核辐射浩劫现场,若未能在防空洞争一席位,器官将瞬即被辐射尘贯穿致死。然而,防空洞内的氧气及食物只够10人存活一年。哲学生以抽签决定身份和技能,他们中有建筑师、律师、艺术家、。。。。。。为延续人类命脉,需运用哲学逻辑,公开咨询并举手投票,选出10位最有价值的人物住进防空洞。选择的标准可能是:利于逃生、重新塑造人类社会、灾后重建,又或者有没有男女比例,有没有人文关怀等等。标准不是固定的。那么问题来了,聪明人比好人有资格留?工程师的价值比诗人重要?一票延续一命,要牺牲谁去成就社会?学生们在不同价值观下进行了几组不同的假设尝试,最终的结局既是理智与情感的博弈,更是人性与本能的映射。


同样来源于校园,却是完全不同的构想,一个是选择谁活,一个是拼死存活,那就是“大逃杀”。当一个片子充满了绝望、暴力和血腥,并且让40多条鲜活的幼小的生命,在2个小时内一个一个地自相残杀给你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大逃杀看起来都是杀戮,可是每个人的杀戮却不同,有的单枪匹马,有的合纵连横,有的绵里藏针,有的斗智斗勇,有的为了活而杀,也有为了快感而杀。大逃杀2,虽然也有一定的寓意,但是实在是承托不了1的一鸣惊人。


日本的空间狭小,所以就把地理以外的其他维度都利用到极致,比如思维、想象,关于社会实验电影也是不胜枚举。“人狼游戏”就是这样一部依托于桌游“杀人游戏”、“狼人新月”的片子。10名同龄人被被关在一栋废弃的建筑物中。他们来到一间空屋子,通过电视机播放的内容,发现自己被迫置于某个奇怪的游戏中:十位“村民”中混入了两只“人狼”,村民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票选出人狼并杀掉他,而未达成目标或者任何违反规定的做法都可能招致自身的死亡。故事最后有人在帮助、信任、保护中幸存下来,可是他们却成为了下一轮游戏的“人狼”。


由于第一部电影的成功,续集也层出不穷的出现,到现在已经拍到了第四部。第四部将票决处决人狼上升到了必须参与者亲自动手的程度,更加刺激也更加拷问良知。第四部将这种社会实验上升到了更高的视角,那就是操纵社会实验的一方。电影中这是一群人设立的赌局,而参赛者很大可能的是赌局中的输家赌输给庄家的自己的亲人、朋友。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游戏,又有了立体的视角。

说到这种立体角色的思考,压轴介绍的,就是大神级电影“心慌方”。六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觉醒来后发现一同身处于由一个个形状相同的立方体组成的结构复杂的高度精密迷宫中!然而,一个个立方体尽管外貌相同,然而里面的机关却各不一样,复杂异常。依靠数学知识的推理,他们终于以为发现迷宫的运行规律,凭此一次次解开各个机关,迷宫的边缘近在眼前。当他们正欲合力逃出迷宫之际,意外发生了。《心慌方》中的两个寓言,一个来自设计师的口中,一个来自警察的身体力行。这部电影就是用这样的两个寓言来解释了极权社会是如何产生,如何运行,又如何吞噬生命的。其实这个迷宫的本身就象是一个暗喻。统一规格的格子,把每个人关在其中,不动声色的屠杀生命,并且向着无人知晓的方向运行。剧透下,故事最后,是一个傻子活了下来,有人说这是寓意社会的无效性,有人说这是让一个纯净无私的本我存活。心慌方三部曲有三个不同的导演,但都很好看,无数的疑问,无数的猜想,强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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