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宜人的画风

    文 欣小零

    今天的太阳,很好,便去阳台晒太阳。阳台对面的屋顶上,两只花喜鹊,一只在屋顶的积水洼地中,戏水,把尾巴伸进去,然后周身抖一抖,细细的水珠溅开来,乐此不疲;一只在一旁呆看,偶尔鸣叫几声。舒适宜人的画风。

    想起某一天,在另外一个地方,我正低头读书,偶一抬头,看到一只松鼠从屋顶上轻盈地跃起,落在亭子顶上。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书,感觉到,我的心,忽然也跳脱开来。这松鼠,或许不是这一只,上一次,懒懒地趴在对面的屋顶边上,晒太阳,右上肢垂下来,这个舒适宜人的画风,也是难得一见。


    我和松鼠,那个时候,其实是邻居,只不过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个人,优于它。我并未察觉,我和它一样,拥有同一片天空,都是活在大自然中的一个生物,没有谁可以轻视谁。在某个我并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我和它是相互依存的一种关系。

    不过,我已经和它有过一些交集了,它把我每盆花的根部都仔细地挖过。冬天的时候,我曾经在前门放了五六个玉米棒子,被它吃得一颗不剩。我在阳台上放过花生,它学会了打开盒子取花生。有时候,我前门门口偶然出现半个苹果,是它捧来的;一堆南瓜子的壳,我知道,是它吃剩下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它和别的松鼠在屋顶上喧闹。一度让我担心它们咕噜噜滚下去,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榛子从屋子旁的树上落下,打在屋顶上,咕噜噜滚下去。我这才替松鼠松了口气。

    它常常停在后阳台的栏杆上,毛茸茸的尾巴立着,急急忙忙吃什么。我也乐意看到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它一天要跑好几趟窗沿,沿着窗沿,哒哒哒地跑过,急急忙忙的。

    偶尔也和它置气,因为它把我刚种下的郁金香的花球,挖出来,拖到草地上,于是我得重新去捡起来,再种下去,种得更深入些。好在,第二年的春天,这郁金香蓬蓬勃勃地开起来了。点亮了我的心情。


    年轻时,偶读王维的诗,“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在我心中留下了印记,当时觉得这意境,很美好,很安静,也有蓬勃的生机;想不到,之后,在我生活困顿萎靡的时候,让我不自觉地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草虫鸟兽。因而,我发现了。这一幕幕,舒适宜人的画风。也甘愿把时光,留一点在它们身上。我知道,是年轻时,那些,看似无用的文学的种子,在我需要勇气和力量的时候,从我的心田,破土而出,让我有了一个转身,从而挣脱了禁锢。


    无独有偶,在《也许你应该和人聊聊》中,作者Lori Gottlieb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站在一根栏杆后面,觉得前面的路,被挡住了,费尽心力,都过不去。一转身,却发现,其余三面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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