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北半球冰棒西瓜最好卖的两天之一。
这天,好多村里的孩子被打包装进冰箱里,为了保证成活率。家里没冰箱的,被装进村口大树根的冰窖里。家里没父母的没人帮着打包,只得自己走进去,冰箱或冰窖,有的孩子并肩,有的没有。
但凡夏至没能进冰窖和冰箱的小孩,都会在腋下落下一个野猪头印记,但凡有这个印记的小孩都长得飞快,也死得飞快。他们的新陈代谢被这印记修改了频率。
于是辈分错乱了,因为没人备份。为了纠正这种紊乱,村里定下了一个全新的节日,叫夏祉。也就在夏至这一天,村里成年人必须抓捕没有躲进冰的孩子,然后生炙且分而食之。所以这个节日也叫夏炙,而错过捕杀躲过捕杀飞快长大的孩子则更愿意称之为夏窒。
这一年的夏至,口蹄疫蔓延。为躲避这场瘟疫,大人小孩和牲口全躲到冰窖里去了。除了有印记的老人和小孩。夏祉节少了往年的热闹和喜气。
知了反反复复叫骂着,树叶羞愧地低了头。印记老人与小孩赤身裸体在全村乱跑。赤脚把路踩灭了,直冒烟。
编故事的人说,那年的夏祉节有一队坦克想进村,被一丝不挂的老人和小孩拦下了。没有半点常识的人都会觉得,这故事的漏洞在于,夏祉节,所有人都会上山找菌子,印记者也不例外,而找菌子必然是要拎一个塑料袋的,那么,拎一个塑料袋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一丝不挂。毕竟塑料袋是可以用来装螳螂的,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必然是可以捕蝉的只是怕黄雀罢了。你见过坦克捕蝉么?坦克既然捕不了蝉,论及作战能力必然要逊于塑料袋一些。所以,并非一丝不挂的老人和小孩手持塑料袋固然无法闷死所向披靡的铁骑坦克,只是铁骑不愿继续前进罢了。
编故事的人只得去找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正在和朋友翻译一本外文文献。他的朋友负责大部,朋友则负责翻译修补细节,于是他的朋友翻译了书名。
其实,我更喜欢北半球冰棒销量最好的两天里的另一天,儿童节。那儿有耀眼的太阳,有流不完的没味儿的汗,有可以给舌头染色的糖和冰棒,有草有花有草花,大可以被太阳晒黑晒脏,或许……哦,晒哭,那是…那是…那是我最得意的大门牙被冰棒磕掉啦,我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吓哭了。
“你好,儿童节。”
“你好,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