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柳怡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休息,屋子里一个老嬷正在用鸡毛掸子拭着轻灰。
“梁姨。”柳怡懒懒的出声。
“唉,夫人。”老嬷应到。这老嬷是柳怡自小的贴身乳娘,柳怡跟她最是亲近。后来柳怡嫁到凤府,这梁嬷也跟着来了。唤她梁姨其实也是柳怡对她特有的亲近,也确定了她与一般下人的不同。
“没想到这蓝玉颜在老爷心里还占着这么大分量,老爷这从今早到现在都没跟我讲过话。你说这人都死了,还让人不得安生。”柳怡双手绞着手中的丝巾,怨声道。
“夫人,”梁嬷看一眼床上的柳怡,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走到床边,略一沉吟接着说:“夫人,老嬷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你说便是,我俩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柳怡嘟囔道。
“呵呵,夫人,现在这个时候啊,夫人您正是体现您大度的时候。”梁嬷低声道。
“大度?怎么讲?”柳怡疑惑的抬眼看着梁嬷。
“夫人您看啊,这凤府一共你们三个夫人,这二夫人呢整天吃斋念佛的不问府里的事,咱们不说她。单说这大夫人,之前可是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深的人心。虽说后来犯了事被老爷冷了,可这府里府外的人还是很多维护她的。虽然大家嘴上都不说什么,可这私底下啊可没少为她打抱不平呢。”
“那又能怎样?不一样败了”柳怡语气不屑的道。
“夫人,听老嬷把话说完。”梁嬷微笑着安慰柳怡,“自打这大夫人进了东院,您忙里忙外的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呢,不过这人心可不是一下就能得到的。现在她死了,二夫人不管事,按理说这大夫人的位子可就是您的了……所以啊,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机会?”
“对,机会!虽说这蓝玉颜是因为对不起老爷而被冷落的,可他毕竟是老爷当年最爱的女人,当时娶她可是整个凤鸣镇都轰动了,所以说老爷现在伤感呢也情有可原。而这时候你的体贴大度呢则更能抓住老爷的心,这是其一。这其二呢,当年那些受惠于大夫人的那些下人们看到你的大度也会感恩于夫人,对夫人日后地位的稳固有利。所以当下夫人最该体现的应该是大度。”
“呵......大度,说的轻巧。你说,要怎么体现我的大度。”
“呵呵......夫人,其实很简单,大办白事。”
“什么?给她蓝玉颜?”
“夫人,小点声。对,就是大办白事。夫人您要这么做......”
梁嬷对柳怡咬耳交代着......
......
再说这东院,此时已简单设置了灵堂,几个丫鬟穿着孝衣跪在堂前。
堂东面的小塌上,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小婴儿正酣睡。样子安然宁静。貌似这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
距离凤鸣镇一百多里城外乡下,一处明显与其他村舍不同的宅子门前,一名车夫正在套马。没多久一位衣着朴素却显大家风范的老太太被一个中年贴身下人扶着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拘谨的中年男子下人。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那贴身下人轻生说:“老夫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也别太伤心,相信老爷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这些年我确实对那边放权不管了,可是现在,这才几年......哎......”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老李,你也是,我让你在那边帮衬着大夫人,有啥难事就回来跟我说,这倒好,一回来就是.......”
马夫掀起轿帘,恭敬的等着老太太入座。
老太太深深的叹口气,抬步入轿,那随身下人也买入轿内。马夫放下轿帘,与那中年男子越到马车上后开口:“老夫人,您坐稳了,咱们走了……”说完等待少卿,驾车而去……
一路上,轿内都是沉默无语,那贴身下人坐在老太太右下方,看着假寐的老太太,心中暗暗的叹口气。
“哎.....我该如何向蓝家交代啊……”老太太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