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婺源的一个小乡村,爸妈是地道的农民。《知否》里一句台词说得好,“父母之为子,则为其计深远”。我的爸妈,他们也许不懂深奥的道理,但他们的爱是倾其所有地爱着我们。
听奶奶在世时说,爷爷祖上是兴旺人家,到了爷爷的父辈,家道没落,已是虚有其表了。家里很贫寒,可还是落了个不好的成分。奶奶家里打过来不少嫁妆也最终都被没收了,家中更是一贫如洗。
爸爸是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癫痫病的哥哥,下面是五个妹妹,自然是家中的顶梁柱。据说爸爸年轻的时候,个头高,长得俊,能吃苦,还能干,是我们生产队队长,走到哪,回头率都是超高的。这话我是相信的,我看过爸爸民兵训练时穿军装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照,也盖不住扑面而来的英姿煞爽。
外婆家是隔壁邻居,妈妈是家中长女,能吃苦耐劳,女工做得很好。
联产承包以后,我们家养了一头水牛,一到春种秋种,爸爸给人家耕田。每到那个时候,爸爸总是凌晨3点左右就下地耕田,7点左右我去田埂放牛,换他回家吃早饭,牛也好辛苦的,又饿又累又渴,还有大的可怕的牛蝇咬,会咬出血来,令人心疼,我就一直给他赶。
从小,我手就很巧。小时候,每逢过年,每家都会用米粉做一种糕点,师傅用模子做好后,需要人把生糕胚一排排落好到专用烘烤的烘篓上去。这是一个轻功活,手上动作要特别轻巧利落,手重了就掐碎了。我的手指长,一次能拿10个,还不会碎,摆在那的糕点又整齐又漂亮,是我们家出了名的小师傅。年前和妈妈一起包清明粿,妈妈还夸我从小就手巧,连清明粿也包得这么漂亮。我说,可不是嘛,我可是个村姑啊!
爸妈吃过好多苦,对我们几个孩子却是十分疼爱,也没有丝毫的重男轻女。
后来,爸爸和亲戚合作做淘沙金的活,攒了一些钱。妈妈在市场开了个小服装店,生活慢慢过得顺风顺水!
读初三时,学习比较苦,又长身体,家里每天早上托邻居家小孩给我捎两个鸡蛋去学校给我,我不爱吃,又每天放学带回家。上晚自习回家,爸爸给我泡好牛奶,我就喝一杯,不泡,我就直接去睡觉。。
上高中以后,每次店里进了什么时新的衣服,妈妈都会给我留一件。记得那时候流行踩脚的健美裤,我就有两条;还有真丝面料做的衬衫,粉红色的,领子上有两根带子可以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一件纯白色的夹克衫;还有一条蝴蝶一样绚丽的花裙子。
后来,考上大学,爸爸送我去学校。第一次,我体会到不舍得。爸爸走一步我跟一步,跟了好久,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开的。回到宿舍,我就开始哭,最后眼睛都哭肿了。
时光荏苒,一晃已经那么久的事了…
现在回家,看着已是满头白发的妈妈,终日劳碌,咬着牙“磨着”自己,“骂着”爸爸,我的心情是难过的。
难过的一半是心疼她,另一半是心疼自己。因为,不管我有多不希望自己过成妈妈的样子,我却是不可否认地,那么地像她-爱干净,爱折腾,爱坚忍,爱哭。
今年正月,弟弟结婚,爸妈操持婚事累坏了,可是他们心里是高兴的。弟弟弟妹们都很好,我们照了全家福。️愿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
我们是初九回上海的,因为家里还在宴请宾客,特别忙。一早,我们就把行李陆续搬上车了。临走的时候,妈妈一定要陪我走出去,她什么也没说,就说去看看我的新车,我知道她就是想要送送我。
爸妈真的老了,一天一天的老去,我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他们多久?
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子女如生命。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