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新建没几年的乡村水泥路上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柏油味,从远处看,乡路上方的空气也被火球烘烤地颤抖不已,就像是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在路上的老人,那个张家村里的女人们都围在祠堂旁的老樟树下乘凉闲聊到的老人。
“哎呀,衣妹子啊,我跟你说,班钟家那个老太婆啊,真的是越活越过去了!”永续家的婆娘嗓门惊天,手里还用力拍打着蒲扇,像是故意要将所有坐在樟树下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那个呆老太婆?哈!她又拿你东西了?”被称为衣妹子的中年妇女将手中正扇着风的蒲扇停下,看着永续家的婆娘,咧嘴笑了一笑。
“呐!可不是嘛!她今天上午又拿了我家的一个杯子,要不是我及时看见了,肯定又给她拿——家里去了。她总是手脚不干净!”永续家的婆娘眼睛瞪得老大,面部表情夸张,语调起伏不定,时高时低。说到“拿”字的时候,把音调拉得老长,活像以前的说书人。
“哎!人老了,脑袋不清楚,又都是街坊邻居的,她一个老太婆,我们这些后生也不好跟她计较呐!”被称为衣妹子的中年妇女看着永续家那情绪激动的婆娘,无奈地笑叹了一声。
“你说她脑袋不清楚?哼!我前几天去赶圩,还看见她戳着根拐杖跟收废品的为国讲价呐!肯定又是从哪家拿的杯子什么的去卖了!哼!这个呆老太婆!”永续家的婆娘见众人的目光全向她看去,不免有些得意忘形,音调也拉长了几分。
“你看见了又能怎么办?论辈分,她还是我们的长辈呐!那些被她拿走的东西,就当是孝敬她老人家了呗!”周围也有其他声音来凑热闹了。
“唔,你说得也对,她今年也有八十几了,我也不能对她怎样,就是说出来出出气。”永续家的婆娘脱离说书模式,又恢复到原来那个农家妇女的温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