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海(一)

19岁生日,给爸爸妈妈送的生日礼物是电动牙刷,给自己送的生日礼物是大概12个小时的火车,去找你。在火车上晚间无聊,来絮叨几句。

这个学期收到了三封拒信,第一封因为经历不足不够出彩,第二封因为眼界太窄囿于自身,第三封因为上学期绩点太低。一度觉得自己真是一无是处,但颓废丧气过后,想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但明白自己不足的地方很多,于是想借写作,认真梳理过往,也有道自省。先从他人开始,再回到自己。

我的生命里总会出现一些人,或让我喜欢或让我不解,让我厌恶的倒确实掰指可数,他们或多或少都充实了我的世界,最近很想来说说,今天先说几个最近遇到的。

上星期陪一个大四要毕业的学姐去录节目,她穿了一条简单的红裙子,不算纤瘦,不够白皙,整个人却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笑起来有酒窝,像一个太阳,又不仅仅是太阳,更像是山间奔流入海的大川,充满了力量。在交谈中才得知学姐拒了牛津和哥大的offer,跑去了三江源,保护雪豹,“就是表情包上很可爱的那个”。我钦佩学姐的勇气,却也知道,她只是做出了最令自己舒服的选择。作为一个站着说话的人,这句话打出来很容易,但作为当事人的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知道又经过了多少的辗转反侧。这个园子里有很多这样的人,所以这个园子里有一种“为所欲为”的气氛,这样的“为所欲为”首先关切自己的内心,又或多或少和家国天下有些关系。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但至少于我来说,在这里,在这里一草一木一人一思的感染下,我在一点一点地走向令我舒服的方向。

还要说一说的是一个学长,大一开学前无意中加了微信,看到他所在院系是自己想要转的那一个,就问了几句关于转专业的事,连我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开学后发现学长是厉害的学术大牛,交情也止于票圈点赞(单方面的我点他),一次去听讲座扭头一看旁边占座的本子上写着学长的名字,然后一个人走进来坐下,心里想着也算是见过大牛真人了。而这个学期四月中旬,在距去年八月开学大概半年之后,一天早上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学长的微信,是教务部转专业的说明,和“加油”,心里一暖。后来读书会又见面(发现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个),还是说了声感谢,学长连忙解释说给很多人都发了,因为也有很多人问,可心里还是很感激,为这他人本不必须的善意。

这个园子里还要说一说一位师兄,他是我心目中最为标准的中文系学生的样子,“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他总是让我想起鲁迅,言语辛辣喜欢怼,你气得哑口无言又深知他句句在理。可每次看到这样的人我又很难过,毕竟他们遇到的还是骂不醒的人更多,比如朽木不可雕的我。师兄对我有信任,有期望,我却不知道我要辜负了多少。他一开学带着我排话剧,我只是个龙套打打杂,剧组复赛结束吃饭时师兄一口酒下肚先来一句,“这段时间的排练呀,其实是小何骆收获最多”。我笑笑,把感激的话藏进肚子里。师兄还带着我写公众号,带着我写剧本,却不想我是个重度拖延癌,更是个灵感只在深夜火车上来,平时更多是脑内空空的绣花枕头。很多时候,实在觉得对不起师兄得很。

师兄有个在一起了很长时间的女朋友,长到谈婚论嫁已是顺理成章,在一起的时候狗粮亩产千斤万斤不是梦,文学社的几代社员都听着师兄的爱情故事长大。可突然师兄也分手了,有的是我们这些小鲜肉感受不到的无可奈何。师兄给我讲爱情观时头头是道,说起自己来却无语凝噎。我想师兄其实都懂,而就是因为都懂,他才更难过,难过到不可以任性地回头。

不管怎样,师兄是我在这个陌生城市里遇到的第一个能喝酒(饮料)唠嗑的人,也是真的很希望,他能一直带着我没有的对生活的坦诚与热爱,走下去。当然,即使没有,管他妈的,开心就好。

我其实一直很喜欢开头说到的学姐那样明艳的人,在他们面前却又总觉得抬不起头。对比起他们的潇洒肆意,我实在是太过畏畏缩缩了。

但还好,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让我成长为一棵令自己喜欢的树。

岁月悠悠过,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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