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X微信说:“我签完了离职文件”。
他跟我打了个电话,我忙着没来得及细聊,等弄完一日杂事,安静下来,已经凌晨。被工作上的琐事冲昏了头脑,想回电话过去,怕他睡着了,又罢了。
我真的是个糟糕的朋友,还错过了他婚礼。
上周,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转化成了连绵不断的高烧,又落脚在了腹泻。日夜颠倒的四天,生不如死反反复复地从床上滚到床下爬到厕所又爬回来。四天后,我莫名其妙地康复了。康复后的人,变得自己也很陌生。睡很晚,醒很早,不抽烟,也不爱酒了。
失眠,想我是个如何糟糕的朋友。
我知道,签完离职文件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
21个月前,安保阿姨剪断了我的工卡磁条,那个特有仪式感的动作,断了我和SVW的联结。那张可以在Costa打折,可以去便利店购物,可以把我带向任一厂区食堂的“安亭一卡通”,就随着“咔嚓”一声,失去了作用。遗憾的是,这张卡权限可以去到的很多隐秘区域,都还没去过。
21个月前,我不知道IT账户会在签字后瞬间生效,当我写好的告别邮件躺在发件箱无动于衷时,我才缓过神。想说的话,最后都写在了纸上。遗憾的是,好多人都来不及认真告别。
那是张有着近20个签名栏的纸,古板、规矩、逻辑缜密。签完它,或多或少是一周时间。期间,从新办公大楼到各个厂区,最后一次以员工身份跑遍SVW。一直到离开,我都没搞明白贯穿安亭的班车路线,各个部门的具体位置,以及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新生活。
那张纸,签到一半,容易累,累了就会想停,一停,就心生感慨。感慨生多了,就生不舍。
不舍,是去签这张纸的感受。不管是否准备好了新生活。
签字的人,有人静静地叹息;有人热情地祝好;有人默默地一言不发,摇摇头;有人好奇地询问;有人忠告。都是份再难相逢的善意。离职的人,如我,总是仰着头,虽然客气,却要弄成义无反顾的样子。
我怕告别。所以签完离职手续的那天,选在了Lamando上市活动日。营销楼里,大部分人都不在。代理公司的小哥陪着我,默默度过了SVW的最后一天。
Eason说,你签完字,来活动现场吧,你也为它努力了好一段时间,不看到它正式上市,会遗憾的。
没去见证它上市,确实成了一个遗憾。关于它的研发定义,老法师曾带着我去跟产品开发的同事们一组一组地谈,从造型到内饰;从动力匹配到性能调校。那是我第一次了解,原来公关不仅仅是写文案做活动搞媒体关系;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完整的产品研发逻辑。
访谈期间,聊完一组,曾经也是研发系的老法师会带着我找个角落,静静点支烟。我问他黑河好不好玩,试车场酷不酷炫,感觉要不停漂移不停旋转来测ESP呢。他用迷之微笑看着我,一言不发,吐一口烟圈。我尴尬如石。
我离职后,老法师电话组局,但我离职的第三天就进入了新岗位,都没来得及吃个正儿八经的散伙饭,也是个遗憾。
可最萦绕于心的遗憾,是不能继续和前同事们继续打打闹闹把活儿干。
我总归是个糟糕的朋友,没能把这些遗憾,早早地讲给X。
签SVW的离职,像趟一段千山万水。希望X不是一个人迈了过去。
我那时候,有代理公司的小哥陪着,走得倒也没有
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