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者与者行孙
没错,我就是陈更生。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更生”嘛,有点寓意,但又觉得这寓意不算好,毕竟人只能活一次。其实这倒是好事,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此这般”的活着。我的故事即便别人已经说过了,但终归要我自己来说,这样才是“我的故事”。
“第九个词,阑珊,阑珊”,我坐在青藤市第三实验小学的之翼楼四层往右数第二个教室里,正在进行的是学校组织的汉字听写比赛。我拿着橡皮擦擦掉已经写上的“澜 ”字,举手向老师提问,“能再读一遍吗?”“阑珊。”我总觉得那个女老师读的读音不对因此不敢轻易下笔就随便写了两字。“痉挛,痉挛”,我还在思考当中,已经进入下一个词了……这比赛为的是筛选出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去参加市里举办的汉字听写大赛,而我的语文老师事后告诉我,你就差一个词就被选上了。我便把那“阑珊”讲给她听,她说,“那个老师读错了,你读的是对的。”
阑珊多指凄冷的地方——“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词和回忆没什么关系,但我总是把回首和阑珊联系起来,也许回忆正是那凄冷的地方。
钱钟书讲过,“自传往往写的是他传,而他传往往写的是自传。”如此一来,生更写个他传,我写个自传,便没什么疏漏了。
刘震云在小说《一句顶一万句》里说,“人可以一天不做事,却不能一天不说话。一天不做事不会把人憋死,一天不说话倒会把人憋死。”我深以为然,小说小说顾名思义小小的说说,因为这天地里的事如果大说特说是永远讲不完的。大家的脑子里其实和书中人无异,也在“喷空”和“走戏”,想来又思去。要我说,一天不说话还不至于把人憋死,一天不想才会把人逼疯。想和说是一个道理,不说不想倒也罢了,大想大说就常出洋相。
我倒是不怕出洋相,你说那是陈更生的故事我便说是陈生更的故事,你说那是陈生更的故事我便说是陈更生的故事。退一万步讲,这就是个“喷空”,不是真的,全靠乱编。这小说名字叫“消亡史”,不是为了我放弃了读书和美好前途而伤感,爱而不得心有虫爬而无奈;而是为了看出那些人的荒诞无耻、卑鄙下流,和这人世间的不可救药。
我写这故事最开始想到的就是徐先生,我现在撒泡尿拉泡屎估计也在他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