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时光,请你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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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接到妈的电话,说我爸昨夜很难受,一宿没睡好,要是有时间,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赶紧起床,先送女儿去学校。路上,我对叽叽喳喳的女儿说,中午自己买饭吃,我要带姥爷去医院,可能来不及接她。

女儿一听,喧闹的声音顿时停住了,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说:“妈,给你说个事,你别生气。”

“怎么啦?说吧。”

“我很难过,姥爷这次生病,可能是因为我”

我瞟了她一眼,心想肯定是惹老人家生气了(平时上学,住在姥姥家)。

“这次我发烧,你来接我已经是第五天了,前四天,烧不退,姥爷夜里都会起来 让我量体温,给我倒水、吃药。烧不退,他总是睡不安稳,我迷糊中有好几次感到姥爷为我换搭在额头的毛巾。”

我没吭声。

“后来医生说是出水痘,姥爷更担心了。放学前给我打开空调,要我避风,洗脸、洗脚的水都给我端进卧室。他本身就是一个病人,应该是我把姥爷累垮了。”

听到这里,我已大致明白,爸爸病重的原因:帕金森的合并症焦虑,抑郁已让他无法自控,痛苦不堪。女儿生病,他担心,更使焦虑加重,夜不能寐,恶性循环,导致整个病情加重。

我长嘘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没事的,姥爷照顾你是因为疼你。你也不要自责,按时吃药,安心学习。我带姥爷去医院,医生会有办法的。”

见到爸爸,斑白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双眸混浊,黯淡无神。身体佝偻,步履蹒跚。

我眼睛一热,赶紧说:“爸,不用担心,我带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见到提前约好的范医生(由于家中有老人、孩子,我存了好几位熟识医生的电话,以备紧急情况咨询)。测了血压,做了听诊。医生轻松的说:老爷子,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病五年了吧,控制到这个阶段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这几天没休息好吧,又焦虑了。我给你开点药,配合着原来的药一块吃,就会好起来的,还要坚持锻炼啊。”

我让爸坐进车里,趁拿药的功夫又去见了医生,由于频繁的看诊、住院,和医生已经很熟了。范医生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坚持吃药,坚持锻炼,让他宽心,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尽量减少焦虑的诱因,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些话,我早已耳熟能详,但我每次来医院都要再问医生一遍,我多么希望能听到新的医学成果,看到新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我尽量说些开心的事情,征求爸的意见,让他和我对话。到家,服侍他吃药,睡下。坐在床前,我不禁感概:

工作虽然平凡,我想尽心尽力做好;孩子即将长大,我也想参与他们的成长;父母终要老去,我多想陪陪他们唠唠家常。

时光啊时光,请你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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