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面,亦或者碾面。是一件极考验人耐性的一个活。人推着架起石碾的木架子,就在那圆圆的磨盘周打转。不知疲惫。重复走着一遍一遍的老路,走别人的老路,也走自己的老路。只是这石碾是逆时针的转,这转碾的人却没有回头路可走。
老式的磨台总是有些矮,也许是那个时代的人习惯了佝偻。倾注全身的力气在下盘,说是推碾,其实不如说顶面,人用全身力气往前顶那根横在自由与桎梏间的木棍。
磨台上的谷物一点点被碾碎,在绝对的重力下,一切抵抗都化成粉尘,包裹着磨台。还要人用小扫帚去把黏在磨台和碾石上的顽固分子扫下来,让它重新被压,被碾。一遍又一遍,直到适应箩的尺寸。
再说那地,是坚硬的,不苟言笑的。千人踩,万人踩的它早就不是土壤的正统颜色,灰色里带着一些白。白的是面粉,坚硬的地面也因推碾人的汗水变得苦涩了许多。
推碾,是一件没有尽头的的事,人总想把谷物利用到最大的层次,细一些,再细一些,让家里人多吃一口细粮也许是支撑人推下去的动力,还有脚步的麻木,不需要方向,只需要推着木棍。
眼,又该放到哪里?是苦涩的地面?沉重的脚步?还是变形的谷物?挥舞的扫帚。
时光凝固在磨台上,黑黑的木棍,浸湿了的头发。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等待一声令下,停了脚步,停了扫帚。
“还碾一遍不?”
“够了。回家吧。。”
这许是最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