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后的爱民超市稀稀拉拉还有一些顾客,大多在打折的面包和蔬菜区。员工们也开始整理货架,做闭店的准备。我进来时门口收银的小柳正埋头整理款台的小货架,口中还轻声抱怨着:死王顺,又不知道死哪儿偷懒去了,活儿都得老娘干!她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当然也没心情和她打招呼寒暄。
超市虽然不算太大,但我的视角有限,只能看到几个理货的服务员在不停地忙碌,似乎不太像我要找的人。迟疑了下,我只能走进里面在货架之间穿梭,慢慢地寻找。
巧克力依然摆在相同的地方,但我再没心思去琢磨它诱人的滋味。也或许它带给我的苦涩,是我一辈子再无法忘记的,想不回味都难。此刻我忽然惊觉,这几个月间,我竟然再没有去任何地方“拿”东西,我不由地苦笑,这个病就算是治好了?但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生鲜区没有一个人,我独自逛到这里很有一种突兀又不怀好意的感觉,大致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头顶忽然传来的一声嗤笑,吓了我一大跳。抬起头找了半天,才看到高高的冷柜上躺着一个人。他侧躺着,一只手臂弯曲撑着头,一只手放在身侧,手指卷曲着,拇指和食指像捏着什么东西扣在手心里,从指缝间隐约逸出一缕烟雾。
虽然看面相很陌生,但刚才的笑声瞬间就让我知道了他是谁,我下意识捏了捏身侧的挎包。
“带来了?拿出来吧。”他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而我细微的动作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