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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感觉到人类行为的荒诞,也越发对新事物产生好奇。可又因如此,我离痛苦的深渊更进一步。
——题记
我来自何方?来自妈妈的肚子里。
我要去往何处?去往坟地。
一九九一年,我在一个村庄出生,但它只是我的出生地,因此它不是我的故乡。我的故乡以及我对它的记忆永远只属于一个叫做毛岛的村庄。我在漫长的岁月里长大,于是稀奇八怪的事情便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我出生时,我长满了头发,我的额头鼓起个包。我呱呱落地时没有哭,眼睛里有彩虹。接生婆从此发了财,靠捡垃圾让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的爸爸会开拖拉机了。我的妈妈造出了洗衣机。我的故乡的人不断减少,去了遥远的四面八方。
那天我窝在妈妈的怀里回了家,天上下着雨,然后在路上我与一匹马成为了朋友,与田野里的坟头拜了把兄弟。在毛岛南面的桥上,我发现了桥洞下的人家,立刻向他们学会了唱戏,在与他们成为朋友后向她学会了法术。人们都说我是江湖里的人,但没有人相信我,于是天下没有人不知道我。
我喝着母乳,眼睛瞅着厨房乌黑的房梁,煤油灯光在我眼中溢射,一只蝙蝠对我窃窃私语。它说,朋友,你要告诉人类,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不是物质,是爱与和平。我们已将此观念通过物理学家,数学家,量子力学家,天文学家的著作与口中告诉了世人,可是还是很少有人发扬继承它。你们发明了核弹,你们发明了宇宙飞船。你们是多么的无知!不要与自然抗争。我要传授你一项技能,它是大自然的密码,你要毕生为此传播,否则你不是你,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而我托着母亲的乳房,喝着甜奶,温柔的看着那只蝙蝠。它身上隐藏的病毒熠熠发光。我咿咿呀呀学语,对它说,二十年后是智能手机的天下,人们热爱占领公共财产,宇宙是一个球。它听了我的话满意地飞走了。
它走后,我陷入无限的惆怅。孤独感这个玩意开始侵袭我的大脑,我意识到我一生将要与它抗争。这是命运的归宿,就像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已经注定要成为精神病。但我一直认为我是最清醒的人,在他们之间,我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由。嗯,就在十天后,我就学会了与猪说话。
那头猪在我家的历史要比我早,这一点他妈的让我嫉妒。然而他更嫉妒我,说我不是别人的盘中餐。猪兄的命运从他出生后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媳妇猪妹命运要好多,只要能生小猪,活的时间就长久。那时的我真信他的话,其实我何尝不是别人的“盘中餐”?猪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事就在圈子里摇着肥胖的身躯闲庭信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去死更幸福了。我对猪兄说,我想啥都不干,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然后用毕生精力去热爱自然,热爱太阳,热爱大海,可是人类之间有了文化,有个词叫做——懒惰,那是对同类的鄙视。猪兄骂我,说我无知。
在我学会走路后,我带着猪兄去浪,当然,我们去浪是绝对不会让猪妹知道的,因为猪妹是个雌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雌性都必备一个技能,在爱的人面前拥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说是去浪,其实就是去河里洗澡。这当然也不能告诉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同类们绝对会担心我的安危,同时只有同类会对我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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