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不仅仅是受知觉系统影响而发生改变的本我的一部分(心灵在外部现实世界的代表)。我们假定自我内部分化出了一个等级,佛洛依德称之为“自我理想”或“超我”。而这一部分与意识的联系不如自我的其他部分与意识的关系密切。
在人的口欲期,本我中力比多的倾向做为需要而被感觉到,后来自我意识到了对象贯注(默认它们,或者通过压抑过程来防御它们)。
当一个人不得不放弃一个力比多对象时,在他的自我中会发生一种变化,佛洛依德称之为內摄(心力内投 introjection )。内摄是一种认同机制,是一种退行到口欲期的机制(自我满足),使自我更容易放弃一个对象。这种机制在早期是经常发生的过程。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自我的性格是被放弃的对象贯注的沉淀物,包含着对象选择的历史。在内摄过程中,会有各种程度的抵抗力量。自我会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或抵抗力比多对象选择历史的影响。有多次恋爱经历的人会在其性格特质中发现期对象贯注的痕迹。
在对象贯注和认同作用同时发生的情况,对象被放弃前,其影响在性格变化中幸存并保留。
自我将自己作为恋爱对象强加给本我,试图弥补本我的损失。
从对象力比多(object -libido)到自恋力比多的转变,表明对性欲对象的放弃,是一种去性作用,一种升华。是否是所有的升华都可以通过自我的调节产生?
如果自我的对象身份认同占据了上风,数量强大,强而有力,彼此不相容,则可能出现病理结果。不同认同之间被阻力切断而带来对自我的破坏。多重人格病例可能就在于不同身份认同轮流占据了意识。
在最早的童年期产生的第一身份认同的影响是最为普遍和持久的。孩子早期与父母的身份认同,是一种直觉的身份认同,比任何自我精力贯注都早。性欲对象选择属于第一性阶段,与父母有关。
简化的俄狄浦斯情节描述如下。一个小男孩还在小婴儿时,他对母亲产生了对象精力贯注。男孩通过认同自己而认同父亲。在一段时间内,男孩儿与母亲和父亲的两种关系并存着,直到男孩儿对母亲性的欲望变得强烈,并认为父亲造成了他和母亲情感的障碍,从此俄狄浦斯情节产生了。他对父亲的认同产生了敌对色彩,产生了取代父亲在父母关系中地位的想法。对父亲的矛盾心态和对母亲的专情在男孩身上构成了简单的俄狄浦斯情结内容。
随着俄狄浦斯情结的破坏,男孩儿必须放弃对母亲的对象精力贯注。会产生两种结果,对母亲的身份认同,或者对父亲的身份认同增强,我们认为后者更普遍。它允许对母亲的情感在一定限度内保存下来,同时加强男孩儿的男子气。
女孩儿的俄狄浦斯情结产生的后果可能是对母亲的身份认同加强,强化女孩儿的女性性格。也会有这样一种结果,当一个女孩放弃将父亲作为爱的对象时,会加强与父亲的认同,加强男子气,来代替认同母亲。这取决于她性格中的男子气。
男性和女性的性倾向的相对力量决定俄狄浦斯的结果是对父亲的认同或是对母亲的认同。
俄狄浦斯情结在儿童时期可能呈现双性倾向。一个儿童对他的父亲有矛盾心理,对他母亲有性对象的感情,与此同时,他的行为又像一个女孩,表现出对父亲的女性感情和对母亲的嫉妒和敌意。
每个个体中两种身份的认同的相对强度将会反映出自身哪个性倾向更强。被俄狄浦斯情结控制的阶段可以被看成是一个自我沉淀的形成。
超我不单纯是本我最早期性对象选择的遗留,它也代表着反对这些选择的一个积极的心理反应得形成。
超我与自我的关系包括两个方面,不仅是“你应该像你父亲”,还包括“你不应该像你父亲”。意味着,你不必做他所有的一切,有一些是他的特权。自我的双面性是由于自我理想有压抑俄狄浦斯情结的任务。
对于实现一个孩子的俄狄浦斯情结来说,他的父母,尤其是父亲被视为一个障碍。超我保留了父亲的性格,从父亲那里借来力量进行压抑。俄狄浦斯情结的力量越大,向压抑屈服就越快(在宗教、权威、教育、阅读的影响下)。接着超我以道德的形式或无意识的罪恶感的形式支配者自我,以无条件的命令的形式存在。
超我的起源因素有两个:生物本性和历史本性。生物本性即一个人的儿童时期的无助与依赖的漫长过程。历史本性指超我从自我中分化出来并非偶然,它代表了个体与物种发展的重要特性。
自我理想是俄狄浦斯情结的继承物,时最有力的冲击力和本我中最重要的原欲变化。通过建立自我理想(超我),自我控制了俄狄浦斯情结,同时还使自我掌控了对本我的统治权。自我是外在的代表,现实的代表。超我是内在的代表,本我的代表。
自我与超我的冲突,最终反应为真实与心理、外在世界与内在世界的冲突。
通过超我的形成,生物学和人类种群变迁在本我中所建立起来的、遗留在本我中的东西被自我接管,并在与自我关系中被个体反复体验。
自我理想作为一个渴望成为父亲的替代品,自我理想包含了所有宗教发展的萌芽。当宣称自我达不到理想自我的批判时,信徒对其的渴求产生了宗教的谦卑感。
当一个孩子长大后,父亲的角色由他的老师和其他权威人士继续承担下去,他们的禁令在自我理想中仍然强大并继续发展,形成良心和履行道德的稽查。良心的要求和自我的实际表现之间的紧张状态作为一种罪疚感被体验到。社会情感建立在以别人自居的基点上,建立在具有同样自我理想的基点上。
宗教、道德和社会感源于恋父情结:通过掌握俄狄浦斯情结的过程而获得宗教和道德的限制,为了克服由此而保留在年轻一代成员之间竞争的需要而获得社会情感。时至今日,社会情感也是建立在对其兄弟姐妹的妒忌和竞争冲动基础上的上层建筑而在个体身上产生的。由于敌意不能得到满足,便发展了一种与竞争对手的认同作用。
自我是外部世界通往本我的代表。自我是经过特殊分化的本我的一部分。自我的经验最初似乎并不会遗传,当经验有足够的重复,在许多代人身上有了足够的强度后,就转移到本我的经验中去了,称为遗传的印记。因此,在能遗传的本我中储藏着无数自我所导致的存在遗迹。当自我从本我中形成超我时,它或许只是恢复已经逝去的自我的形象,使它们复活。
假如自我在掌控俄狄浦斯情结方面没有成功,那么从本我产生的俄狄浦斯情结的精力贯注将在自我理想的反向作用中找到一种发泄口。理想和潜意识的本能冲动解决了这个难题(理想保持潜意识,无法达到自我)。心灵深层曾经激烈进行的斗争,并未因升华和认同作用而结束,而是在更高的领域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