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轮回是古老的旅程。
光阴里的沧桑与纷扰,厚重与宁静,都是擦肩的过程。林凌之与武璟元是,武璟元与霓儿是,林凌之与秦俊豪是不是呢?
原创/莲小湲
林花谢了春红
唐朝中期,广陵郡女子林凌之、是前湘南王之女。因生的神态俊秀,聪明可人,书画音律,诗词歌赋一教便通,教习师傅都很喜爱她。
湘南王自是更加特别宠爱这个女儿,只要他在府里,这个女儿必定在他左右陪伴。湘南王喜爱她不只是因为她聪明灵巧,也不是自己年迈又喜得一女,而是见到她的笑,所有的烦恼和不悦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生母冷雨霖高挑个,样貌清秀,心地善良,平日里言语不多,因身份卑微,原是王妃的侍女,大家都瞧不起她们母女两个。所以,她自小就是孤零零的,没有个玩伴,走到哪里只有侍女灵子陪伴她。
灵子比她大两岁,她从未把灵子当下人,像姐妹一样待她。很多时候她受其他院子里的姐妹欺负,都是灵子挡在前面替她挨打受骂。只有王妃生的大哥哥李卓喜欢她,也同情她,时不时地去看看她,送她些小玩艺。毕竟大哥哥的年龄与她有很大的距离,也难解她的孤独。
湘南王死后,各房各院嫌她身份低贱,加之嫉妒之心作祟,都对她们母女说三道四,都想把她们赶出王府,在王妃和她大哥哥李卓的强力争辩下,才分得她们些资产,叫她们各自外面过活,从此不许她再姓李家的姓氏,她便改母姓林氏。那年她刚刚六岁多,和母亲一起搬到母亲老家广陵郡,没过几年母亲也忧郁而终。
林凌之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生来身上就有淡淡的清香,右肩上还有一枝清晰莲花的胎记。出生时也不哭,稳婆情急在她的小屁股上狠拍了几下,她只是咧咧嘴,皱皱眉头,愣是没哭,也没有掉眼泪。两岁多了还不会说话,只是见人便笑,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个不祥的妖女,湘南王可不这么看。
那时在民间有个风俗,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父母疼爱他们就会去寺庙里给他们舍身祈福。这孩子都两岁多了还不会说话,湘南王又着急又担心,便去宝光寺为她舍身。
方丈老和尚见到她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却来了!既然走了,还来做甚!”女孩子听闻方丈的话忽然大哭起来。
之前 ,老天还没有教会她怎么哭,但生命给了她一个理由,她品到了好似被丢弃的那种失落,她学会了哭泣。她很恐惧,伸手去找她母亲。她母亲和灵子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也忍不住与她一起悲哭。方丈老和尚在她头顶上抚摸了几下,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了几遍,她才止住哭声。
方丈老和尚看着女孩子,叹了口气:“唉,那一世,是一个小和尚救了你一命,这一世会相遇,该还的一定要还,命里该有的,谁也逃不开。送你两个字,就叫‘青莲’吧!”
女孩子听到后破涕笑了,一颗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方丈老和尚,嘴里重复着他的话,“青莲!”,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从那以后,青莲再也没有哭过,除了她父王母亲,对其他人也没有笑过。每天还是自己一个人玩耍,跟着教习师傅学习琴棋书画,去看看她父王,同他说说话撒撒娇。
湘南王去世,她们母女离开王府,后来她母亲去世,她都没有哭过。如今她和管家戚叔、戚叔的儿子戚大海、奶娘、还有侍女灵子一起过日子。他们住在离镇中还有一段距离的抱山河边一处僻静的院子里,院子共有前后三进,虽不是朱门侯府,然而,白墙黛瓦,菱格雕花,竹林橘园围绕,却也是不同的一番天地。
她给这处宅院取名为——芙蓉渡。
林凌之自小性情就恬淡高雅,芙蓉渡被她布置的简约大方,淡雅别致。最讲究的该是正厅的藻井,装饰的很特别,不知为何她要在此下那么大工夫。
管家戚叔是她父王的随身仆人,湘南王临终前嘱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这个女儿,他知道其他各门各院,兄弟姐妹虽多未必会有人愿意照应他这个女儿,他不在了,对她们母女不放心,便特别交代他照顾她们母女。所以,他便跟随她们母女离开王府,一起来到广陵郡。
二八年纪的林凌之生性喜欢大自然,无论春夏秋冬。江南雨水多,听雨、赏雨是她生活中的乐趣。听,烟雨中雨与万物的对话;听,雨点落在万物上演奏出的悦耳交响曲;赏,细雨微风里莲姿摇曳,似仙女飘然,无限的美透着忧郁的情愫。
初秋的一天,细雨绵绵,雨丝很细,很柔,轻轻地飘。她撑着油纸画伞,沿着弯曲的石板小径,漫步在离家不远的抱山河边,这是运河分出来的一个支流,分流引进荷塘。
雨不急不缓的落着,一条条雨丝宛若细细的银线,织成密密匝匝的帘幕,眼前像是拉着雾幔。细雨落在她绘着荷花图案的白色油纸伞上,荷花被水洗过像鲜活的一样娇美。雨,落在伞上不是噼噼啪啪的声响,那细微的音律传入耳目,很动听,很美妙。让人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心便自由地飞翔着……
荷塘里翠青的荷叶,雨丝自四面打着滑儿而下,瞬间滚成小水珠,挤在叶子中间欢跳。微风荡漾,把叶子悠来荡去,使调皮的小水珠不是跳到另一个叶子上,便是翻着筋斗钻进荷塘。生命在这绵绵的雨幕,在这神秘的荷塘里,萌动着说不尽的渴望。
这一处很幽静,平日里少有人来。她沉醉在浩渺的烟波里,欣赏河道两边被洗涤的清新碧翠,娇艳如霞的美景,猛然她看到不远处,水岸边像是个人卧在那里,她定神静气细细瞧了瞧,还真的是一个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