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思瑶早早便起床了，她端坐在铜镜前，认真给自己涂了胭脂，化了个精致的妆容。
霞儿拿着梳子给思瑶梳着发髻，看着她那干枯的发色，心里隐隐有些心疼，“小姐，你需要好好补补身子，你看你的发色枯黄枯黄的，得好好滋补滋补了。待晚些，我去老夫人房里取上一些补品，回来给小姐炖上。”
“霞儿，你在祖母身边多久了？”思瑶透过铜镜看向霞儿，心里有些好奇，这丫头莫非也是被父母卖进府里做丫鬟的？
大户人家的丫鬟仆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要不是家里穷，哪个父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宅院里伺候人？
被发卖的人，命运就完全不能自己掌控了，不但失去了自由，就连性命都不能自己做主，若是遇到和善的主家，还是幸运的，可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主家，打骂都是常事，若是一不小心犯了错误，甚至还会被转卖出去。
思瑶想着不禁有些同情起霞儿了，不自觉地就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我在老夫人身边也有三四年了。”霞儿面露微笑，提起老夫人满是感激，丝毫没注意到思瑶的神色。
“哦，那你岂不是很小就被卖进了府里？”思瑶不禁感叹，三四年前她还是个十一二岁孩子呀，她还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年纪，就要去伺候别人了。
“卖进府里？”霞儿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疑惑地看了思瑶一眼，“小姐怎么会认为我是被卖进府里的？”
“难道不是？”思瑶转身看着霞儿，很是好奇，她不是被卖进府里的，那她……
“小姐，我是自愿跟着老夫人的，我是自由身。”霞儿骄傲地昂了昂小脑袋。
“自愿？”思瑶更加好奇了。
“我是个孤儿，自幼被师傅收养，后来师傅他老人家得了疾病去世了，我便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谁知道外面需要银子的地方太多了，我没有钱。”小姑娘低下了头，提起往事神色黯淡下来，似有悲伤又有无奈，“我没有钱便买不了吃的，他们不愿给我，我又不能明抢吧。”小姑娘嘟起了嘴，“毕竟我可是要做个光明磊落的女侠呢。”
“后来我太饿了，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便饿晕在了路边，是老夫人去云福寺进香的路上遇到了我，便把我带了回来。老夫人她救了我，后来又知道我无家可归，便想把我留下来。”
小姑娘又恢复了欢快的语气，“我本来不想答应的，可师傅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且我发现这里有吃有喝又不用担心饿肚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便决定留下来了。”
“原来如此。”思瑶又转过了身去，怪不得祖母信任她，原来她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可是……”小姑娘捏了捏手指，吞吞吐吐起来，“等我报答了老夫人的恩情，我还是要离开的。”
“哦？你要去哪里？”思瑶挑眉笑笑。“你在外面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什么不长远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