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辣胜过一切的味道。
我从小就不挑食,当然指的是除葱姜蒜香菜肥肉之外的一切东西,甚至对于吃饭这件事也比别人多出几分从心底发出的带着骄傲的迫切的爱。
十八岁以前,米饭差不多是我的唯一主食。出于对吃饭这件事纯粹的热爱,米饭与任何称之为菜的食物的结合都能带给我满足,但这并不会阻止我去更纯粹的辣味享受。
我们家的辣味普遍来源于干的朝天椒,不可否认这对我来说绝对是辣味中比较高级的享受了,但是作为配料的有限用量和妈妈们普遍认为的健康因素,这完全不能满足小小的我对于辣味的需求。从小学到高中,我的这类需求在校内外的小卖部得到满足,廉价、易得、便于携带、份量合适……这些都让我难以拒绝辣条的诱惑。我甚至用辣条名给学生时代划分阶段,比如“蔬菜宝宝”阶段,就是我的初三上学期,辣度最强并且非常有嚼劲的一款,热销时间长,销量之大甚至给我们一种需要抢购的错觉。
辣条带来的满足感只能在一段时期内适用,想要更好的就得等我爸休假,我跟着他在某个周末清晨去菜市场买新鲜的杭椒,做一道辣椒炒肉。在我眼中,杭椒作为“辣椒炒肉”中辣椒的最优选主要原因是杭椒的辣度能满足大多数爱吃辣者的基本要求,他所具有的独特的鲜味也非常吸引人。“辣椒炒肉”这个菜我只会在家里吃,只有在家里,这道菜才是怎么做都不会坏怎么做都好吃。基于季节问题,不能每次都选到最搭配的杭椒,有时会是螺丝椒,有时会是灯笼椒,还有能接受的是尖椒。有一个品种叫菜椒,肉虽然厚吃起来却是一股黄瓜味,私以为这个品种是用来供给那些想吃辣椒却一点儿辣也吃不了的人的,完全不建议用来炒肉。
辣椒带给我的绝对不单单是味觉的刺激,他是我童年的一份美好回忆。我会无限次地回想起小时候夏天的风吹过的凉爽的感觉。场景是:一家人吃着午饭,桌上必有一碗炒辣椒,头顶的风扇吱呀呀地响着,偶尔吹过的一阵穿堂风,这种愉悦的感觉只能通过我的不断回忆来说明她带给我的精神愉悦感。这也仅限于十岁之前。那时我住在农村,辣椒和红苋菜同时成熟。辣椒是用豆豉呛过锅的,因为是自家种的,偶尔会参杂几个特辣的,这是就多扒几口饭,也是很享受了。红苋菜炒出来带着的红汤对于所有的小孩都是很好的下饭菜了。
上大学以后,不定期会有一段时间像毒瘾发作似的满市找辣的食物,慢慢地理解了,这是一种思乡的感觉。我静静地又急切地等待毕业的来临,然后选择一个辣味十足的城市。在那里,就算压力化为暴食倾向,也能选到合口的食物,这样的话,心里会好受点。
我只有这一个小小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