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写《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万物有灵
我决定今天早上去再次拜访这位精神病人,我在上个月的时候就听说了他,并专程去看望了他一番。而当我今天再一次踏进房间的时候,我仿佛感觉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并没有很大的改变
我:“早上好”
他:“啊,早上好,我听说你今天又要来看我了”
他是一个19岁的男孩,他在这个医院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档案上写他是从前年的时候就住进来的。排除他身上那比较引人注目的地方,他还是和其他的同龄人比较类似的
我:“你和你的……朋友们关系还好吗?”
他:“还不错,我觉得他们看上去挺喜欢我讲的那些笑话的,谢谢你上次给我出的主意”
他:“哦对了,我有一位新的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很聊得来”
说完他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只铅笔,这只铅笔上有些许的牙印,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他是我的新朋友,事实上是我拯救了他。在上星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书的时候,我看到隔壁病房的老张在不断地啃咬他,看上去简直太惨了,我听到他在不断地发出哀嚎的声音。于是我当机立断,把他从他那里夺了过来。虽然我结结实实地挨了老张几口,但我拯救了他。”
我:“你说你能听见铅笔所发出的……哀嚎声?”
他:“那简直太惨了,我能感受到他十分地痛苦。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简直是每个铅笔的噩梦”
“我想或许的确是这样”,我看着铅笔上触目惊心的牙印喃喃说道
我:“你和你的头发关系还好吗?”
他进到精神病院之前,他就拒绝任何人剪他的头发,指甲。所以他的头发永远很长,指甲也是。这也是他被送到精神病院里的一个原因,他因为父母强迫他把头发和指甲剪了而大发雷霆。
他:“哦太好了,他们和我的关系很好,我每天都有洗头发”,他说头发时仿佛在说一个人一般,还是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人。
我试探性地说:“没有人现在要你剃头发了?”
“还好没有,但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能维持多久。”,他显得有点失落
上次他们把他的指甲和头发剪了之后,他在后院给他的指甲和头发举行了一个葬礼
我:“我多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有些我上次没有能够开口问的问题,我觉得我可以问了
他:“其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微笑着对我说
我:“哦?我想问什么?”
他:“你想问我为什么我对待身边的“物品”会和别人有这么大的区别。”
我:“呃,的确是这样”,他说的没错,估计有很多的人都这样问他
他:“其实,每一件物品就和动物与植物一样,他们也一样拥有人们所谓的“灵魂”。我们伤害了他们,就和我们伤害一个人没有什么两样。反过来说,我们伤害一个人,和伤害一个物品没有什么区别。”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另外的一个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卷笔刀,开始削他的那只铅笔。
他:“的确,我们无法很好地感知到他们的生命,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想法。他们希望被人们用在正确的地方上。就例如说”。他把削完的铅笔给我看,“铅笔希望自己被人类造出来就是用在写字上,而不是去啃他。我虽然在削他,表面上都是在对铅笔造成伤害,但这不一样,因为他希望他能被我削,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够被人用来写字了”,他又把他的头发甩了甩,“而我的头发被长出来就是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在我的头上待着,否则他们就不会被长出来。他们把我的头发剪掉就是一种谋杀”,他的情绪逐渐有点激动了起来
我顿了顿说:“可这些意义都是你赋予他们的呀,你怎么知道铅笔会希望自己被用作写字而不是磨牙棒呢?”
他:“这正是理解这一切最难的地方,因为人们很难感知到他们的诉求”,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我认为,就连人类被创造出来都有被赋予的意义,就和我们人类创造出铅笔也赋予给他们意义一样的道理。”
我:“是什么意义呢?”
他:“经过我的思考,我认为,人存在的意义就是避免死亡以及更多地复制类似自己的存在,这个便是创造我们的所赋予我们的意义。所有尚且正常的人都不希望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他仿佛在透露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他:“不同的是,我们生物有能力去避免自己实现不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但那些被我们创造出来的物品,他们却没有能力去避免这些问题,只能逆来顺受,毫无反抗”
他:“就拿最近社会上流行的共享单车来说,这些共享单车被创造出来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人们更好地上下班,并且希望人们在用完他们之后能够把他们放到原来的地方”,他的情绪有开始激动起来,“但是不,你们中仍然有许许多多人就把他们随意地抛弃在路边,把他们扔到树上,甚至还有人把这些可怜的单车聚在一起焚烧”,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哭腔。
我:“我也的确认为这样的行为十分不好,因为这是公司的财产,他们在法律上没有权利去破坏单车”
他:“不仅仅这样,现在的人还特别喜欢在网上买很多他们根本用不上的东西,这些东西被买来之后就随意地丢在某个角落,就没有任何人再去管他们。他们就像是那些痛苦的,怀才不遇的诗人一样。不同的是,诗人还可以写诗,而他们只能积灰”,他开始站起来,“最可恨的是那些随意地破坏东西发泄的人,我最恨这样的人。你根本劝不了他们,他们会说‘这是我的东西,法律允许我随意处理这些东西,管你什么事?‘,你听听你听听,这多像那些美国旧社会的奴隶主说的话,凭什么你们就可以随意对待你们的东西了?他们也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和理想。”他说完之后又坐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自言自语道:“你们根本不会了解的,我知道的,我和很多人都分享过,他们都觉得我疯了,你也觉得我疯了,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太难了……这太难了,我根本做不到。”
我趁他喃喃自语的机会离开了这个病房,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机会继续这个谈话了,于是我决定下一次有空的时候在来拜访他,希望下一次说话的时候我不会引导他情绪上产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