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水浒

梁山,一个山东出豪侠的地方。

卢俊义,一个被周围人蒙骗的楚门大侠。

宋江,一个人人乐道的侠义大哥,为了招安,损兵折将。

鲁智深,智者甚深。为了别人,除暴安良,为了林冲兄弟,可以在放逐的路上日夜陪伴。

封建社会的那些男人,正如海贼王时代的路飞,侠肝义胆。

还有一个行者武松,却也忘了说。从打败方腊四十五年后,说起。

残烛在鲁智深碑前结成钟乳石状的蜡泪时,武松数到第七百三十片坠落的梅瓣。六和寺的晚钟震碎檐角冰锥,把"今日方知我是我"的碑文又凿深半分。 

林冲的骨灰坛还在那里,似乎渗出的酒气混着雪沫,在青砖上洇出豹子头的轮廓。武松用断臂夹着扫帚,忽然听见那影子说:"杨志坟前的草…该有丈二高了。" 

孙二娘的红绸带缠上脖颈时,武松正往冰溪里投喂冻僵的锦鲤。孙二娘靴底的铁蒺藜扎进雪地,惊起碑林间栖息的寒鸦。"当年你右臂抡戒刀,"她腕间银铃震落松针,"如今倒学花和尚念佛。" 

武松的左脚在冰面划出半圆,空荡的右袖突然灌满山风。孙二娘踉跄跌进他扫出的雪坑,发间曼陀罗被冰碴刺穿。"洒家这招'折苇渡江',"他拾起滚落的素包子,"是智深师父圆寂前夜教的。"  哪有什么孙二娘,都是脑袋里的故人。

后山传来伐木声。武松踩着林冲枪尖指的方向走去,见那杆六合枪已生出梅枝,枪头挑着的《金刚经》正在抽芽。断臂触碰树干的刹那,他听见鲁智深在潮声里大笑:"好个武行者,倒把戒刀种成了菩提!" 

月光漫过衣冠冢时,武松终于看清碑文反面的刻痕——原是林冲用枪尖划的梅花烙,每瓣都写着个"空"字。

不知为何行走江湖,现在已万事皆空。佛法无边,人生慢慢。

武松景阳冈打虎,武松血溅鸳鸯楼,武松醉打蒋门神,血战狮子楼,武松杀妖道,武松擒方腊(原文并非武松),好多故事讲不完,但也过眼云烟,八十岁的我,究竟打打杀杀为了什么?不死不休,江湖义气,都是那一股子傻劲儿。

世道变了,人心变了。我该走了

《赠六和寺断臂僧》

潮信磨碑二十年,铁鞘盛空刃化莲

林深忽坠梅花案,月冷曾烧柏子禅

虎尾扫霜惊雪栈,冰棱指路破风烟

袈裟裹尽江湖血,独对残阳听往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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