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恋时,不过是青春年少,情愫暗生,仅仅是一个眼神交汇,脸庞便悄然染上红晕,爱意在心底悄然扎根。而如今再次相见,时过境迁,历经生活的种种磨难与坎坷,眼中满是酸涩与无奈,那是被岁月打磨后的沧桑,红着眼眶,千言万语却哽在喉间,难以言说。恋人相对,往昔的甜蜜与如今的陌生尴尬交织,最终只是默默无言,一前一后,缓缓走进这个曾经充满爱意、如今却满是回忆刺痛的爱巢。
常言所谓破镜重圆,可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明白,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曾经的相处让彼此太过于了解对方,那些曾经被爱意掩盖的缺点与厌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被逐渐放大,深深埋入内心深处。就像埋下了一颗隐患的种子,有一天,这颗种子终究还是会破土萌芽,藤蔓肆意生长,爬满整个生活的世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总有一方会被压抑得难受窒息。
面对这样的困境,有人选择退避三舍,敬而远之,试图用距离来淡化矛盾;也有人会拿起剪刀,试图修剪出另一个和谐的世界,可这过程又谈何容易。陈广林离开时,背影显得无比落寞,眼里布满血丝,那是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的证明。曾经挂着蓝色窗帘的窗户,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满怀期待地向路口眺望,等待他的归来,那扇窗户见证了爱情的消逝,徒留空荡荡的回忆。
人生总是在跌宕起伏过后,才回归平凡生活的本真。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决定买单,在结果中寻找成长的经验。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可这往往是对智者而言。对于那些心中执念深重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才是他们的人生格言,哪怕前方荆棘丛生,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新年的钟声悠然敲响。烟花爆竹瞬间照亮了新的夜空,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如同新年的呐喊,响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古老的传说中,“年”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它生性凶戾残暴,无恶不作,常常吞噬牲畜,甚至危及人的性命。为了驱赶它,人们运用智慧,利用光和爆竹的声响将其吓跑,从那以后,人们便相信,往后的365天都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过年,这一传统习俗,承载的正是人们对追求美好生活愿望的勇气和智慧。
新年的城市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红色的纱衣包裹,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浓烈的年味。然而,大年初一这天,城市的街道却显得冷冷清清。街道上人流稀少,车辆也不多,往日的喧嚣仿佛被新年的宁静所取代,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种别样的静谧之中。大部分商铺尚未开门营业,偶尔有几家零星开着的店铺,顾客也是寥寥无几。人们都沉浸在回老家团圆的喜悦之中,享受着与家人相聚的温馨时光。城市的节奏在这一刻放缓,少了平日的车水马龙和喧闹嘈杂,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在一条不起眼的小道上,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正站在街边观望。他身着一件灰大衣,下身搭配着黑裤子和黑布鞋,一米八的高大身材,宛如一座行走的黑塔,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的衣领高高立起,几乎遮住了鼻子和下巴,只露出斑白的寸头和一双阴鸷的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他戴着黑手套的手里,还握着一节黑漆漆的短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装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神秘物品。他一身看似流行的款式,却背着农村常见的家什,行为举止十分怪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阴鸷的双眼不停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后,他走到一个小巷子前,逗留了片刻,便朝着里面走去,最终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之中。街道又恢复了空旷寂静,只有远方传来的鞭炮声,在空气中回荡,更衬出此时的冷清。
这是小夭离开徐吴道的第六个年头,看着窗外一片喜庆的新年景象,她趴在窗边,思绪如乱麻般万千。新年的热闹与她内心的孤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谢英红从后面轻轻搂着小夭,深深地吸着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清新的青草味道,凉凉的,直沁人心脾,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与安心。“小夭,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她穿着毛茸茸的粉色睡衣,宽松的样式更显得她慵懒随性,仿佛还带着一丝未睡醒的迷糊。她顺着小夭的目光看向窗外,轻轻笑道:“黎妈每年都这样,总是把灯笼挂得高高的,说是灯笼高高挂,家人就能身体健康,一年才会顺顺利利。这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美好寓意,大家都图个吉利。”
小夭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灯笼,没来由地说道:“公子说过,人有了牵绊就有了动力,一年四季四处奔波,只为了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不会在意餐桌上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只为了享受重逢的喜悦和那一双因激动而朦胧的泪眼。”在小夭心中,公子的话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内心深处对生活和情感的理解。
谢英红扭头看着小夭,好奇地问:“那是!那些在外地打工的人,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电话联系都很少,何况是见面,好不容易熬到过年,能不哭吗?我听你说好几次这个公子了,他到底是谁啊?”这个神秘的公子,总是被小夭挂在嘴边,引起了谢英红极大的好奇心。
小夭为了能留在谢英红身边,用神通篡改了谢英红一家人的记忆,让他们深信自己是林红霞闺蜜的女儿。就连这个所谓的闺蜜,也是小夭无中生有创造出来的。有些谎话说得多了,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下,就会让人误以为是真的,更何况是直接篡改他人的记忆。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谢英红一家人的思想也被慢慢同化,仿佛真的知道有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存在,记忆里虽然有些模糊,抓不住、想不到,但当提及的时候,又能真切地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小夭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公子就是公子啊,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相见,我也想知道重逢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想到即将与公子重逢,小夭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是对过去时光的怀念,也是对未来相聚的憧憬。
谢英红褪去身上的睡衣,瞬间露出如羊脂玉般胜雪的肌肤,胸前一对饱满挺立,微翘的顶端带着诱人的红晕,仿佛是两颗成熟的果实,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她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文胸,说道:“不说就算了,今天得去给长辈拜年,晚上还得回公司参加小聚,我都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新年的各种活动让谢英红有些烦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合适的着装。
见谢英红在衣柜前翻找衣服时那纠结的模样,小夭忍不住说道:“公子说,和长辈见面,不要穿得花里胡哨,干净得体就行。”在小夭心中,公子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她也希望能把这些建议分享给谢英红。
“是是是,你家公子说的对。”谢英红略带调侃地回应道,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觉得小夭的建议有几分道理。
“公子还说,衣服无需多奢华,能蔽体保暖就好。公子说,长辈说话要洗耳恭听,长辈问候要谦逊回答,长辈……”小夭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公子的教诲,仿佛这些话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停!”谢英红突然怒目圆瞪,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这一口一个公子的,他是你男人啊,他说什么你都奉为圣旨啊。”小夭对公子的盲目崇拜,让谢英红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小夭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男人?”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的神情,轻声说道:“公子好像不喜欢女人。”一想到公子对情感的淡漠,小夭的心中就涌起一股失落感。
“啊?”谢英红一下子来了兴致,急切地说道,“你家公子不喜欢女人?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劲爆的消息让谢英红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小夭白了她一眼,说道:“跟你说,你也不懂。”在小夭看来,谢英红没有经历过她和公子之间的种种,是无法理解她对公子的感情和公子的想法的。
“是啊,公子不喜欢女人,他只喜欢问道修行,不然公子也不会那么早离开陶德县了。”小夭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那些与公子相处的过往,虽然美好,但也充满了遗憾。
“我不懂?姐姐见过的男人,比你脑袋上的头发都多,我看呐,你家公子就是个gay。”谢英红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自信满满地说道。在她的认知里,公子不喜欢女人,那肯定就是同性恋了。
天天和谢英红同进同出,小夭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现代的名词和暗语。不过她也不生气,而是有意无意地调侃道:“哟~见过的男人,比我头发都多,竟然还是个单身狗。”小夭的这句话,瞬间戳中了谢英红的痛点,让她又气又恼。
“小夭!我要打死你!”谢英红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就朝着小夭冲过去。一时间,房间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两人打闹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满室春色盎然。
新春的爆竹声,每晚都会准时响起,初一到初三最为盛大。这些天里,所有人都沉浸在走亲访友的欢乐氛围中。每到一处拜访好友,人们就会在门口燃放一串鞭炮,那一声声清脆的鞭炮声,不仅是喜庆氛围的传递,更是友情延续的象征。在传统习俗中,这种行为被称为“爆竹问门”,寓意着“趋吉避凶,送福添运”。鞭炮声一响,就像是在告诉邻里邻舍,主家有客来访,同时也是在敬告护家神灵,祈求平安。而且,鞭炮声还是一种热情的邀请,不论友人在不在家,他的家人总会热情相邀。大家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干果零食,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意,温暖了彼此的心。
然而,随着时代的飞速变迁,通讯变得越来越便捷,同时也受到环境等诸多因素的限制,现在燃放鞭炮的人慢慢减少,年味也随之淡了许多。在如今的城市生活中,总不能在楼道里给朋友点一串鞭炮吧,且不说朋友会不会因此变成仇人,单是这一行为就可能会引来有关部门的关注和处理。
城里的年味淡了,这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好处就是,人们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需要再为迎来送往而头疼;坏处则是,关起门来就只能独自享受这份宁静,承受着窗外火红喧天、热闹非凡,而房内却冷冷清清的巨大反差。
小夭独自坐在房间内,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闪烁的烟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孤独。此时,谢英红一家都去走亲访友了,黎妈也回家过年了,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对于小夭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感觉,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在这样充满喜庆氛围的新年里,孤独感被无限放大,让她不由自主地思念起那个总是处事淡然的人——公子。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上面显示是谢英红来电。小夭兴趣缺缺地接起电话,这个电话还是谢英红送给她的,当时谢英红说既然是好闺蜜,总要送点东西来紧固一下关系,以后她要是想要什么东西,才能理所当然地向自己讨要。
“喂!是小夭姐吗?”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谢英红的声音,而是谢英红的保镖武雅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带着一丝焦急与不安。
小夭听出了武雅双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雅双,红姐呢?”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小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小夭姐,红姐出事了。刚刚从公司出来,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红姐突然下车,紧接着出现一个人,红姐就像着了魔一样跟他走了,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我肯定红姐也不认识他…”武雅双急忙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原来,今天谢英红所在的公司举行了一个高管聚会,算是对过去一年的最后总结报告。这次聚会规模不小,每个人都拖家带口前来参加。谢英红只是来走个过场,毕竟公司的主事人是她哥哥谢英俊。在聚会上,谢英红不胜酒力,找了个借口提前退场。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谢英红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突然下车。幸好当时是过年期间,路上车辆稀少,否则她这突然下车的行为,极有可能会被过往的车辆撞到,后果不堪设想。紧接着,有个黑影出现在红绿灯下,谢英红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跟着他走了。这一幕可把武雅双吓了一跳,她赶紧追上去拉住谢英红,却发现谢英红眼神呆滞,问她什么都不回答,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谢英红像着了魔似的向前走,武雅双刚想阻拦,却被一个男声喝住:“咦!你也有?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到时候她自己会回去。”随后,武雅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得连退好几步。武雅双作为一个合格的保镖,在雇主可能陷入危险时,本能地需要采取措施保护雇主的安全。她出身武术世家,一身武艺尽得家族传承,一手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法,身法灵活紧凑,在武术界也是获得过诸多称谓和奖项的人,对付一些不长眼的小混混绰绰有余。就连家里的老爷子也对她的武术天赋赞不绝口,认为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见她的功底有多深厚。
可是,在面对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时,武雅双却连三招都接不住,甚至连一招都算不上,因为她根本碰不到黑衣人的衣角。只要她一靠近,就会被黑衣人轻易地挥退,黑衣人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河中泥鳅,让她近身不得。不知被击退了多少次后,那人说道:“别白费力气,我不会伤害她,你可以回去等,也可以找那人来。”最后,武雅双被震得动弹不得,无论她怎么质问叫喊,对方都根本不理会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英红和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武雅双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家里,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家人,请求他们来帮忙。这时,她突然想起小夭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武术之上还有更厉害的。”于是,她着急忙慌地打电话给小夭,希望小夭能帮助她找到谢英红,解决眼前的危机。
小夭赶到事发地点时,这里已经围了四五个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练功服,胸前后背都绣着一个醒目的“武”字。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浓眉大眼,体格健硕,特别是他的一双手臂,肌肉虬结,犹如盘绕的树根,充满了力量感。此人正是武雅双的大哥武汉松,他是武式太极拳当代传人,在武术界也颇有名气。其他几人是武雅双的堂哥和堂弟,他们得知谢英红出事的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着急忙慌地赶来。在他们看来,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在打他们武家的脸,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问题,他们以后都没脸在道上混了。几人原本想着,既然事情紧急,就不要拖延,越快解决越好。可当武雅双说还要等一个人时,他们都以为会是个有头有脸、能帮上大忙的人物,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身材娇弱的女子——小夭。
武汉松见状,当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偷偷扯了扯自己妹妹的衣角,小声地对她说:“这可不是儿戏,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对方可能是个厉害的练家子,这个女的能帮什么忙,简直是乱弹琴。虽然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练家子,但也不知道对面还有多少人,你这不是添乱嘛。”武汉松怎么也想不到,武雅双的思想早已经被小夭种下了“引”。小夭并没有改变武雅双的记忆,因为她不是事件的主体,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只需种下一个“引”,在突发情况时,就能让武雅双想起该找自己帮忙。
武雅双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哥哥解释小夭的厉害之处,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小夭出手,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坚信小夭一定能够解决问题。武汉松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平时不是个固执的人,可今天的表现却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见妹妹如此坚持,武汉松后来想想,这样也好,到时候这个少女说不定也能帮上点忙,毕竟几个大男人在处理一些事情时,也会有不方便的时候。于是,武汉松几人呼啦一下一起走进了巷子,准备去寻找谢英红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