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又一次在关于大学生活的梦中醒来,这次是和黑子、儿子、老二、瘸子从小卖部里出来,吃着雪糕,我和儿子、老二笑话瘸子是穿着斯文的流氓,一面插科打诨,一面走回宿舍。想想这些年,关于大学的生活不知道梦见了多少回,也许那已经成为了我的潜意识里的快乐源泉,我在梦中无数次回到那个地方,和那些人产生了无数回交集,发生了无数回故事。

眼见到了而立之年,也渐渐明白,人生中的有些快乐是留不住的,生活总要推着你不断向前,无论你是否情愿。就像毕业季即是分手季,我们一群天南海北的人,因为同一个大学而相识、相知、相伴,到最后却又陌路,回到各自来的地方。大学生活终究是结束了,断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些快乐、那些人那些事,也只能在记忆中不断咀嚼。现实的生活会让我们渐渐陌生、渐渐发福、渐渐谢顶、渐渐老去,原来这就是生活最残酷的真相。

我现在的生活是否不够快乐,所以才如此向往那样快乐纯粹的精神世界。生活的重担压得我快要窒息,几乎到了承受的极限。崩溃过、绝望过、再从无尽的黑暗中爬将出来,却不知是否已经陷入了更多的黑暗。前天看到林书豪在台湾一个分享会上的视频,他也说,人生真的好难,纵使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依然不能够实现想要的目标。作为一个美籍华裔的黄种人,在尽是黑人的篮球世界中打拼,受尽旁人歧视而又被球队百般冷落,即使偶然得到不可多得的机会,又因为频繁的伤病而夭折。作为成年人,作为已经是亚洲最顶尖的篮球运动员,这是一种怎样的崩溃。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点点尘埃,几十年的寿命对于47亿年的历史来说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也许世界自有它运行的一套规律,而我们个人注定要在命运的波涛中不断沉浮。既然我不是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么就无所谓快乐、无所谓责任,因为人生的结局终归是一抔黃土,无论你付出怎样的努力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

但是,人的生命总该有闪光点,正如那些在人类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们,再被后来的无数人所铭记和歌颂,至少在漫长的人类文明中留下自己的印记。从精神上来说,他们已经不朽。纵然已逝去千百年,他们的名字和事迹依然不断被提起。我想,也许这就是人生中唯一的意义。

只是,人生只有一次,这个事实毕竟是太残酷了。游戏可以不断通关,电影可以反复看,书也可以反复读,但时间终究是日复一日地逝去了。感谢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个人,无论你们在我生命中扮演过怎样的角色,带给我的影响是积极还是消极,至少,你们让我更加完整,让我更加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正如《蝙蝠侠:黑暗骑士》中小丑的那句台词:You complete me。对于我的人生来说,你们已经不朽。愿我们能同初见时那般,相逢恨晚,把酒言欢。

「致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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