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定了母亲返程的机票,3月25日,深圳-乌鲁木齐HU7744 07:25-12:55,这是我惯用的预定机票的格式。之所以选择早班机,是因为直飞能少去中转经停所带来的不便,五个半小时,坚持一下,总好过经停所需的七个多小时,我一厢情愿的如此认为。对于她,或许中途能下来休息个把小时,走动走动、放松放松,多那两个小时也并非不可忍受。况且母亲是晕车晕机的,在加上性情急躁,虽然近些年因为回老家或是抵深过年好了许多。
如若我问母亲,直飞早一点,时间短一些与经停时间长一些,中途能休息下她希望是哪个,答案我是很清楚的:哪个便宜订哪个,如果不是因为乌鲁木齐离深圳距离过远,她或许也会选择火车,虽然对于我来说多不了几百块。因此,我替母亲做了决定。我告诉她这班最划算。
母亲对于此次行程是急躁的,虽然十点多时便洗漱完毕,早早就寝,为了明天的行程多储存些精力,但从起夜的次数便知,她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清晨6点时我起床准备,母亲房间的门是开着,亮着灯,她并没有意识到是出发的时间了。家离机场并不远,周末打车二三十分钟就能到。所以前一日我跟母亲说六点出发就行,就是六点半出发时间也够,不用着急。在楼下等了三五分钟出租车就来了,一切都按照计划。我对母亲说坐后面,我坐前排,她选择了前排,她并不想系安全带、车窗也留着条缝儿,我知道她担心晕车。前排视野好些、不系安全带身体自在些、车窗留条缝儿空气能流通起来。今天的路况如预想中的一样,虽然中间遇到几个红灯,但是上了高速一切就顺畅起来了。
2号安检门已经聚集着不少人了,前几天我才从2号门转到3号门过安检,我知道3号门人比较少。但是时间还有,走过去跟在这里排着也不会差太多。排队的过程中母亲显得有些急躁,想往前挤挤。而我不断的提醒着她,不用着急,时间够。因为带着大行李箱,要去托运,之前问过母亲,她想要个靠窗的位置,但是被告知已经办理过值机,是第5排的中间位置 。我忘记已经帮母亲在前一天值机了,当时前排已经没有靠窗的位置了,后排虽然有,可我想着前排的位置会方便些。靠窗的座位只剩下最后一排,而我知道最后的靠背是无法调节的。我问母亲想要哪个座位,她还是坚持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
时间还不到7点,但是又被告知,行李不能在这里托运了,时间截止了,要赶紧去大件行李托运处,说不定还能跟着这趟航班走,否则就只能跟其他的航班了。此时的我有些急躁了,赶紧按照指引的方向,在中途还与工作人员确认了一次位置,我担心找错地方会继续耽搁时间。托运处前面还有两人在排队,此时我知道剩下的就是等了,行李顺利托运,但是具体跟哪个航班走,要等飞机落地后与行李管理员确认方能知道,根据工作人员的经验虽然晚了五分钟,但是大概率还是跟着这一班。我提醒着母亲落地后要先去确认,看了下行程单是在40登机口,已经开始登机了,带着母亲去5号应急出发口排队等着过安检。
我知道时间够,可以不用着急,已经办理了登机,即使晚了,机场广播会提醒,飞机也会等。我知道深圳的机场很大,很长, 我知道母亲如果不清楚会去问路人或者工作人员。距离起飞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我打母亲的电话,关机了。我知道她还没有上飞机,是今早忘记了开机。我在心里埋怨母亲,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忘了开机。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查询着航班信息,这趟航班是不是准点起飞,下一班去乌鲁木齐的是几点到。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已经在飞机上了,她是记得要告知我情况的。 我叮嘱着母亲到了先去问问管行李的,是不是跟着这趟,不是的话,那就先回家,下午再来一趟。 天气状况不错、出发流量也正常,中午的乌鲁木齐雾不会大,起落也会正常。
我知道即使行李出了问题也会有解决的办法,即使晚点也可以顺利登机,我有着丰富的飞行经验。但是我却让母亲此次行程显得焦急。
深圳的天气热了起来,也更加潮湿了,蚊子挥之不去,而我也被这些蚊子折腾了一夜,开了会空调,希望用低温降低蚊子的活动能力,能让我多几个小时安稳睡眠,然而这并没有效果。辗转反侧直至四五点钟,此时的蚊子们忙碌了一晚上理应吸饱喝足,准备休息,而我才有些睡意。同样的烦恼我想母亲也在经历着,可她并没有想到用空调来减少困扰,我也没有去告诉她,即使我知道中间她起来了两次。
母亲并不愿意在深圳呆着,这与天气有着密切的关系,经常被湿热与蚊虫困扰,总是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状。但是倘若有了孙儿,便能忍受这样的环境。父亲在深圳过了正月十五,早早回老家去陪他的父亲,他更无法忍受无所事事的生活。
在深圳的生活,母亲过的并不自如,每日的娱乐也无非楼下走动走动,看看小区老人们唱歌、跳舞、打牌,用小区的健身器材活动活动筋骨。饮食也是简单的,因为我和她都忙,忙着逃避生活,忙着积累人生的财富。而我清楚的知道,自从在外读书开始,一年能够相聚吃饭的次数总是有限,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多年。匆匆忙忙的四处奔波,安了家、结了婚,急促的享受着两人的时光,而母亲却愈发的显老。在深的日子,除非出差、加班,我尽可能的早回家,我知道家里有人挂念着今天是否回家吃饭。一个人的晚饭随便对付一下就过了,两个人、三个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是需要准备的,即使不一定可口,但是需要认真对待。
我常对她说应该换位思考,我们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我试着这样去做,虽然并不容易,但是我相信,我们应该换位思考,也必须如此去做,因为我们的生活是他们不曾经历过的,他们曾经历的我们也没有机会再去体验。
她说,我与母亲是相似的,不仅是样貌还包括性情。
改变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涉及到抛弃曾经的自我。但是我们至少应该学会包容与宽容,这与否定自我相比总是会容易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