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菜菜
不同的时候做不同的梦。
十六七岁,我希望我抽屉里能冒出一封不知名的情书;
十八九岁,我希望生日时能收到一只比我还大的泰迪熊;
二十岁,我希望过节时能收到一大把红艳艳的玫瑰抱在怀里招摇过市。
可最后,十七岁,我心思细腻文笔见长,文章被老师拿来当范本;
十九岁,闺蜜生日我送了她一个半人高的泰迪熊;
二十二岁,分手后一大束红得刺眼的玫瑰摆在我桌上。
求不得。随着心性见长,有些梦不再执着,有些梦圆满了别人,但我仍期盼一些事,简单到能被别人忽略的一些事,多年来,仍然水草般油油的在我心底招摇。我无法告诫自己理智冷静,就是这样几斤固执的贪恋一件小事,可偏偏就是求不得。
四年来,今天的餐桌上只有3个人,还不算太圆满,但我已经要激动地要飞起来。
突然很多想法泉涌样的冒了出来,语无伦次的在我心里横冲直撞。这几年,我踏过许多山,游过许多水,体验手指触到婴儿笑着的脸蛋,坐在双层巴士伸手够到树叶,赤脚在海沙里找好看的石头,我努力的学舞蹈,写文章记下我的每一次成长,我努力去感知一切美好的事物,只为了让我的心变得更大,去接受我原不能接受的坎坷。
我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悄悄的消失在我生活里,可我每年元宵节吃汤圆要吃到撑,不为别的,只图它团圆的美好寓意。
他千里迢迢送我求学护我周全,打点好一切又蹒跚离去,望着他背影我泪眼朦胧。
他频繁的换手机号,我无数次默念那11个数字,也不肯打去问及是否安好。
他永远风尘仆仆,每一次假期的会面都是那么苍茫匆促,在路边,在别人家,在尘土飞扬轰轰作响的工地旁。
他老得越来越快,每次见到他鬓边又添不少白发,眼角皱纹像铁打的那般深刻,眼睛也变得干枯浑浊不再清澈。
我好像都不认识他了。
可我清楚的记着他的生日,他衣服的尺寸,他鞋子的尺码,我记得他会买回我爱吃的巧克力,记得他带我去游乐园,记得小时候我缠人,他趁我睡着才离开,记得他把好吃的揣在兜里带给我吃,哪怕只是半块稀罕吃食。
他缺了我这四年的成长,我多想和他安静的一起坐着谈心,听听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角度对我又会有怎样的教导,我还想就我们几个人一起吃饭,不说过去也不谈未来,就闲聊邻居家的狗生了几只小狗,菜场的肉又涨了几毛钱。
我还想告诉他这一路我也长大很多。跟前男友起了争执不再是扑簌簌掉眼泪,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和情感,做事也有了自己的坚定立场和底线。在别人的眼里,我一步一步蜕变的越来越好,可我希望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个扎鞭子跳皮筋的小女孩。
每次喝醉了,没有原因的,眼泪都是止不住的流,因为我想他了,因为他对我的爱无可替代。
他是我最大的软肋。童年的快乐眨眼就过,这些年的等待也是眨眼就过,瞬间即永恒。
我还想了很多很多,但最后仍然什么都没说,他和妈妈就在我面前。我还是很开心的往他盘里夹了块肉,:“爸,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