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上的杨柳开始黄落，渐渐地落成一颗颗秃柳。我每天都在驿道上一脚一脚走，带着自己的影子，踏着落叶。
柳树一年四季的变化最勤。秋风刚一吹，柳叶就开始黄落，随着一阵一阵风，落下一批又一批叶子，冬天都变成了光秃秃的寒柳。春风还没有吹，柳条上已经发芽，远看着已有绿意；柳树在春风里，就飘荡着嫩绿的长条。然后蒙蒙飞絮，要飞上一两个月。飞絮还没飞完，柳树都已经绿叶成荫。然后又一片片黄落，又变成光秃秃的寒柳。
我觉得我的心上给捅了一下，绽出一个血泡，像一只饱含着热泪的眼睛。
我心上盖满了一只一只饱含热泪的眼睛，这时一齐流下泪来。
老人的眼睛是干枯的，只会心上流泪。钟书眼里是灼热的痛和苦，他黯然看着我，我知道他心上也在流泪。我自以为已经结成硬块的心，又张开几只眼睛，潸潸流泪，把胸中那个疙疙瘩瘩的硬块湿润得软和了些，也光滑了些。
第一部分钱瑗生病到去世间的心里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