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的《如果大雪封门》这个短篇获得了鲁迅文学奖,我看过文字版的,正好碰见有声书,又听了几遍。
这个标题就很喜欢。这个标题取自里面一个人物慧聪的高考作文题目,本来是个半命题的材料作文《如果……》,他不知怎么的写了个《如果大雪封门》,硬和材料扯上了关系,因为这个离题作文他落榜了,来到了北京,南方的他就想看一看大雪封门。
《如果大雪封门》写北京的冬天,几个年轻的北漂住一起发生的故事,没有什么突出耀眼的情节。背景是寒冷的冬天,人情是温暖的;他们怀揣梦想,现实举步维艰,人物平凡,文章却蕴含诗意。
这篇文章里的林慧聪奔北京的大雪来的,给二叔放广场鸽子,鸽子在逐渐减少,他追到了我们这里,后来住在一起,冬天太冷,林慧聪有些不适应,雪久久未来,他的鸽子少得快撑不下去了。终于,大雪来了。
印象最深的是林慧聪,小个子的男生,中国最南端来的,就想看看大雪覆盖的北京。
小时候,当我们读“我爱北京,我爱北京天安门”的时候,去北京去看天安门就成了我们心底的愿望,可是,我们可能不会孤身一人为看天安门一路站到北京,为等一场雪,守着日益减少的鸽子夜不安眠。
正是这为骨子里一点火花而坚持打动了人们,凛冽的寒风中流动的诗意让人感动,让人觉得大雪封门不是寒冷,是他苦苦期待的新雪厚厚的温暖,当他穿着裤衩赤脚在雪里嗷嗷乱叫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想起我们童年有过许多想法还埋在心底?
读这篇文章,作者的环境描写,那种冬天冷的基调写得无与伦比的感觉。在寒冷中,几个异乡的人一些互动,体现了可贵的暖的色调。鸽子贯穿始终,鸽子对于这几个人有不同的意义,是每个人对于城市的体验和内心的牵绊吧。
冷基调
文章的开头就是冷冷的基调。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北京的冬天就来了。冷风扒着门关往屋里吹,门后挡住的塑料布,裂开细长的口子,像只冻僵的口哨,屁大的风都能把它吹响。……风进屋里吹小口哨,风在屋外吹大口哨,我在被窝里闭上眼,看见黑色的西北风如同浑水,卷过屋顶。
原本我、宝来、行健、米箩住一起,我们都是办假证的。宝来走了,还有一个空位。我有神经衰弱,听见鸽哨,就觉头疼。
那种陈旧的变成昏黄色的,明晃晃的声音,一圈一圈的绕着我脑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紧,像紧箍咒直往我脑仁里扎。
除了这痛苦的带色彩的声音,异乡,在外面眼里,尤其这个冰冷的冬天,就是黑白的。
我喊行健米箩,他们上了屋顶打鸽子,那时候我们已经吃了好几只鸽子了。
我在巷子里去赶鸽子,跑步时遇见了瘦小的头发支楞着像雷震子的林慧聪,鸽子是他的。我讨厌他跟在我身后跑着。
我讨厌他的鸽哨声,让我头疼,我讨厌鸽子在我头顶飞旋,我常常跑着驱赶鸽子,或者寄希望让行健米箩用弹弓打鸽子。
第三次,林慧聪堵住了我,说自己又少了两只鸽子,说自己认识我,宝来被打的那天,他看见了。
正是这个,我对林慧聪的态度发生了改变。林慧聪和鸽子走进了我们的住处,我们接受了鸽子,也一起盼望起大雪封门。
暖色彩
宝来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在酒吧被混混打坏了脑袋回了家,宝来被毁了,对于这个城市没有任何的影响和声响。
那天慧聪看见了他也帮不了,他发出了声音,他使劲朝路人喊要出人命了救人。
我的心里对林慧聪有了暖意,我对猎杀他的鸽子产生了悔意,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鸽子来了,我不喊行健米箩了。
因为不安反倒不那么反感鸽哨的声音了。走在大街上对所有长羽毛的能飞的东西都敏感起来,电线上挂了个塑料袋,我也会盯着看上半天。
我去看林慧聪,了解了他的状况他的小梦想,南方人雪梦。林慧聪住的地方太冷了,半夜里摸着暖气片人立马冻清醒了,而且他收入有限,处境艰难,鸽子减少,面临失业回家的命运。
我回去跟行健米箩商量让林慧聪住宝来的床位,他们答应了,要林慧聪请他们吃鸽子,林慧聪舍不得鸽子,买了鸡。林慧聪住进来了,我帮他搭建了鸽舍。
吃了饭,慧聪要到屋顶上吹一吹,他很多次看到我们在屋顶上打牌,风把屋顶上的天吹得很大,烧燃气的几根烟囱在远处冒烟,被风扯开来像几把巨大的扫帚。
天高气爽,离慧聪的大雪有点遥远。鸽子还在减少,他的焦虑感染了我们。我和他一起出去放鸽子点数仍然无济于事,连行健米箩夜里起来也看鸽子。
有鸽子冻死了,行健米箩说买下,我认识每一只鸽子不忍心吃,行健米箩把鸽子送出去了,送到一个丰满的女人那里。
鸽子少到慧聪快撑不住了,大雪预报终于来了。我们喝了一夜的酒,慧聪看了几次 ,没有雪,第二天一觉醒来,大雪封门。
鸽子又死了两只,行健米箩拿了鸽子走了又拿了鸽子回来了,很懊丧说她回家等死了,把鸽子埋了吧。
慧聪和鸽子,应该说是慧聪的那一点执着,让我、行健、米箩都有了暖意,又温暖了彼此。最终,我们对待鸽子态度都有了改变。
异乡,对于漂泊的人往往是冰冷的,奋斗,是永恒的话题,有着无限的沧桑。身边多是陌生的熟悉人,谁的内心里都会有一点不灭的光,哪一天真的走近了,你会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和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