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不可怕,当我们学会从痛苦中提炼“养分”

五点阳台对面的破晓

  痛苦的存在,从来不是为了看生命的笑话

人之生至死,无一不是在无边痛苦之海中沉浮。

有的人会一沉到底直至腐烂,有的人会踩水而上直至一次次看透那苦海的本质。其实每个人本该都可以是踩水而上的那一个,只是我们由于对痛苦的偏见和恐惧而忘了踩水。

痛苦和快乐,快乐和痛苦,从来不是独立存在,也不是水火不容。它们是一体的,恒常相伴。事情本来就没有绝对,也没有所谓的永恒不变,好与赖是随时会互相转换的,区别仅仅在于人们看待它的角度以及采取的态度。巴尔扎克说:“苦难,对于天才是一块垫脚石,对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对弱者是一个万丈深渊。”

生病/摔倒之苦,失败/挫折之苦,求而不得/得而复失之苦,生离死别之苦,人生处处是苦。那我们还活个什么劲呢?

活着没劲,那你有勇气死吗?

脑海中有段前几天看到的话,记不得是国外哪位名人名言:“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曾以为,等我们长大,我们就会不再脆弱。然而长大就是一个接纳脆弱的过程。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脆弱。”

是啊,死之勇气才是难得,而我们,只能叫苟活。苟活是件比死更痛苦的事。我们能不能活着但是不必苟且?我们如何才能活得不那么痛苦?其实我们本可以,不必要活得那么痛苦。强大起来,就是一场勇士们的狂欢。

生一场病,会知道健康之重要,缺之诸事难顺。于是下定决心开始运动健身食疗早睡……

失败一次,会知道原来我不是那么不可一世无所不能。于是放下优越感和傲气,开始埋头努力脚踏实地……

失去一次,会知道原来拥有已是不易应该感恩珍惜所有而不是恣意挥霍。于是反省自己并且开始为下一次放低姿态用心经营……

被死亡轻撼一次,知道它其实离我们不远,而是常伴左右随时降临。于是开始思考无常与生命真正意义所在……

哪怕,我们只是在路上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下一次,至少也知道这里有块石头会绊到我要脚抬高一点或者绕着走……

其实,这就是痛苦的意义所在啊。

它从来不是坏东西,从来不是要来看你一蹶不振惨惨凄凄--它总是带着一些真相而来,提醒着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它也从来不是代表命运来捉弄人,只是它的苦口婆心人们看不到--因为我们心中只有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太执着,以至于永远穿着盔甲随时准备战斗反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似刀子会划破那颗玻璃心。

我们什么都想给自己好的,什么都要求好的,看似保护着自己避免了所谓伤害,其实伤得更深--此时痛苦中的养分在人们身上,是毒。

痛苦是违缘,对于不懂它的人来说;痛苦是助缘,对于善于观察它的人来说。

怎样让它为我们所用?

首先可以做的,是要正视它,而不是一味逃避敷衍它。

这里不是说要时常揭开伤疤用血淋淋来警醒自己,而是要看到它的存在,允许并接纳它的存在。因为事实是,它就存在,你不接纳也没办法。

当你真正开始接纳的时候,你的痛苦其实已经开始软化下来--你由一个被打击的人,转换成了那个掌控局面的人。因为接纳,你开始可以与之和平共处,柔软下来的你,痛苦再坚硬也伤不着,就像拳头打到海绵上--海绵仍然会回弹如初而不着痕。

接着,就是与之对话,取之精华转为道用了。与痛苦对话,其实是与自己对话--即自省。

从始至终,“外面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张德芬《遇见未知的自己》)

你是这场事故的主角,也是操控者,也是受果者。凡事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而我们要找出的,就是这个因。而这个因,就是通过与自己的对话来一层层一步步剖析,直至看到的整个事件的真相。

你迟到,不是因为路上塞车了,是因为你没有做好完全的预估忽略了偶然概率,没有提早出门。如此,那你没必要生气,下次考虑周全就好了。

你以为有了想要的金钱和地位就会快乐,却在拥有之后依然不快乐,那你以为的快乐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快乐?那么真正的快乐是什么?怎样去获得?如此,你会开始发现真正的快乐和美好。

你以为一切都美满知足,或以为死亡离我们很遥远,可是当身边人突然离你而去,当生命骤逝。那么世上到底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存不存在恒常不变?生命的本质是什么?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如此,你拥有取舍的智慧,方向也逐渐清晰。

突然无预警的失落或其他负面情绪,它是如何而来?你为什么产生这样的负面情绪?它的根源在哪里?你产生这个情绪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事情的真相真的是你认为的那样吗?你的错误在哪里?到最后你会发现:哦,其实本不该这样。如此,你做到觉察,做到自省,而不再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等等等等……

其实说这么多,我们要做的,也只是觉察和接纳而已。

觉察即看到。看到自己的不足,接纳它,然后和平共处--别着急逼着自己赶紧踢开它,因为我们本就不是完人。看到了负面情绪,看着它,接纳它,在脑海中抱抱蹲在墙角的自己--告诉自己,哭不代表软弱无能。看到被打倒的自己,拍拍他告诉他,失败的经验才是精华,是新的开始而不是做不到或者已结束。

每一次痛苦,也就是人生中一次次大大小小的考试而已。

我们活着,本就会有不断的考试。就像高考前的那些大小测验,它们并不是最终结果。这次考得好,没什么可骄傲因为还会有考试,考得不好,没什么可懊恼因为还会有机会。

那么考试的意义是什么?不是检验能打多高分多炫耀,而是看看还有哪些学得不够好;不是看能对多少,而是帮我们淘出错题一一击破;考试从不是为了这一次的结果,而是为了下一次更好地开始。

考得怎么样,由你的发心决定。

你若把痛苦当作是检验自己的机会,它就是那助你漂扬的浪头,你就会是冲浪板上的弄潮儿--你是开心的,昂扬着;若把它当作是打击桎梏你的枷锁,那你就是水底可怜的漂浮物,抱怨着漂荡着,没有力量和方向。

人生是一场修行,我们的目标是更好的自己。痛苦不是毒药,当我们看破痛苦的真相,转违缘为道用,它就是让我们成为勇士的灵丹。


恒常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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