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边上那条老街与一天天繁荣起来的小县城显得格格不入,但我和妈妈总爱在那条路上散一会儿小步,小步暂时逃脱城市的喧嚣。
老街似乎被时间定格在十几年以前,两旁的栏杆没有华丽的雕刻,更没有刷上刺眼的油漆,只露着水泥的本色,摸起来还有一些硌手,难道这就是年代的感觉吗?我暗暗想。没有栏杆的地方站着遮天蔽日的榕树,树干是灰棕色的,不是很粗糙,却从树枝或树干处垂下些深棕色的“胡须”,逼得在街上行走的人反过来给他们让路。当日光穿过树叶到达树枝时,我才感受到榕树叶的生机与活力。嫩绿的新叶是半透明的,无时不刻在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就像一个新生的安琪儿一样。墨绿的旧叶像一位不拘言笑的学者,隐在暗中一言不发,就连新叶们跳舞时也只在旁边淡淡的微笑,路灯不是刺眼的白光,而是温暖的橘黄色,连成一片薄雾,淡淡的笼罩在人们的身边,温柔的像做梦一样。
突然,起风了。
榕树叶不顾形象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就连旧叶也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半边脸笑成了秋天的棕色,立刻又放声跟着风唔唔大哭起来……在嘈杂的声音和自由的风中,灯光形成的雾帘也开始摇摆不定,灯光下的一切变得虚幻,显得那般遥不可及。
远处的长江还清晰着,它日夜不停的向大海奔去。自从三峡的大坝建起来后,长江不再嚣张了,它变得沉默、温柔,在人民的治理下愈发洁净,风缓缓地停了些,长江大桥映入眼帘,连结南北两岸的它在夜幕下显得雄伟、壮丽,甚至还毫不吝啬地将霓虹灯的灯光洒在江面,为长江穿上华丽的晚礼服,又一阵风吹来,长江似乎也要穿着礼服跳舞了,恍惚间,长江大桥似乎也开始跳舞了,估计是要开始下雨的节奏吧。
我们调头往家走,昏暗的灯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取代,轮船的笛声汽被车的喇叭声淹没。我紧紧的牵着妈妈的手,看着身后紧跟的小狗,加快了脚步。
起风了,吹走了曾经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