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太子符吗?你怎么拿到的?”张贤妃仔细看着凌锋被偷走的那块玉佩。
“粪老大走得太急,把妙手帮交还他的这块玉佩落家里了。”
“太好了,现在凌锋没了这太子符,如何证明他的身份?你赶紧安排人守好宫门,他一旦出现,马上抓起来!就算他是真的太子,也是空口无凭。我们的人不要容他多说,直接把他送进诏狱,一旦进了诏狱——”
“我知道,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就算能出来,哈哈,也是缺胳膊少腿的。”历山迫不及待地说。
“别高兴太早,”张贤妃很不喜欢他抢话,问,“粪老大抓到没有?”
“还没抓到,这家伙太狡猾,不走官道,尽走小路,四处找不到他的踪影。”历山解释。
“不是他狡猾,是你太无能!还不抓紧,他现在是我们最大的隐患,一定要除掉!”张贤妃露出忧虑的神情。
历山领命,他赶紧安排人时刻盯着宫门。至于粪老大,他不觉得是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卫算也在找这个人。南北厂的密探遍布天下,他能逃得掉吗?
历山为何知道卫算的行动?因为他不仅是张贤妃的心腹,也是卫算安插在张贤妃身边的密探,所以卫算才会对张贤妃的意图了如指掌。
千靖卧伤在床,没法走动,凌锋也不能抛头露面,为了铲除妙手帮,他请草奔出山帮他的忙。
这草奔是武林高手,但是家境贫寒,千靖曾经无偿为他打过官司,救了他家里人的命,所以对千靖心怀感激之心。千靖请他帮忙,他自然二话不说就出山了。
千靖做讼师多年,有一帮很熟的包打听替他跑腿。很快,草奔拿着包打听的信息回来,给凌锋和千靖详细介绍妙手帮的来龙去脉:
“妙手帮,原来只是一个很小的盗窃团伙,为首的叫做妙手王。
后来有一个叫做白沙的读书人加入,成为他们的军师。他制订了一系列规矩,奖罚分明,妙手帮就成了一个非常严密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成员宣誓效忠妙手帮,严格遵守规矩,所有盗窃到的财物全部上缴,然后再根据功劳大小重新分配。
他们有统一的销赃途径,明面上是清白生意,比如典当行、布庄、珠宝行。通过这些商行,他们洗白了赃物,获得更多的银两扩建自己的组织,目前已经成为京城第一大帮派。
某些政客或有钱人,利用这个组织,出巨资让他们干一些自己想办而不好办的事情,比如绑架、暗杀、勒索,这个组织就开始成为势力更为凶悍的黑帮,人见人怕,没人敢得罪他们。”
“好一个严密组织!”凌锋拍着八仙桌,义愤填膺地说,“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官府为何不整治?”
“他们在官府里也安插了人,同时贿赂了大量的官员,只要官府有行动,立即能得到消息,马上化整为零,隐匿躲藏,根本抓不着他们,最多到最后,为了平息事端,弄几个小喽啰出来顶顶罪,没人奈何得了他们。”千靖说道。他天天在衙门打官司,这种事情比谁都清楚。
“他们的确很狡猾,反应很快。易见典当行已经关门,关老板不见踪影。凌公子说的那家仓库人去楼空。我根本找不到妙手王他们。”草本说道。他的行动够快,但是仍旧扑了一个空。
他嘴里所说的凌公子就是凌锋,凌锋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对外称自己为凌公子。
“通过他们的商行顺藤摸瓜不就行了?”千靖问草本。
“那些商行跟妙手帮只是通过中间人联系,目前中间人集体消失,无从查起。”草本回答。
看来他们已经采取防范措施,一时间不会再轻易出来行动了。凌锋心想,必须想办法引蛇出洞,我时间上耗不起。再不回去,宫里面肯定扛不住了,而且灵风这个小姑娘,真让人担心。
本来皇宫是他想逃离的地方,却因为风灵,他想早点回去。
“擒贼先擒王,我们只要抓一个人就行了。”他想到一招妙计。
“你是说妙手王?”草本脱口而出。
千靖笑笑,他看着凌锋说道:“不,是指白沙吧!”
“对,白沙才是妙手帮的灵魂,去其灵魂,他们就只剩下空壳了。”凌锋对千靖竖起大拇指。
“靖儿!”千夫人忽然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快,卫算的人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我犯什么事了?再说我怎么躲?”千靖仍旧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是说凌公子。”千夫人紧张地看着凌锋,“红色令硬说有盗贼藏进了我们府上,要搜府,南厂啥时管过盗贼这种事?我觉得应该是冲着凌公子来的。老爷正在那里挡着,很快就会进后院了,怎么办?”
卫算知道他不亲自出马,底下人根本搞不定千玉刚。果然如此,千玉刚拔剑守在大门口,申称他们若一定要进去,先从他的尸体上踩过去。
“卫总管到——”有人高呼。
红色令让开道来。卫算走到千玉刚面前。
千玉刚并不迎接,只是收了剑,插入剑鞘,笔直地站着。
“难道我这二品还得给你这个三品作揖不成?”卫算站到他面前,虎着脸。
千玉刚只得作揖,说道:“卫总管,本府并无盗贼。”
“盗贼进去了,会给你打招呼吗?你不准人搜查,难道想窝藏盗贼不成?”卫算人虽高大,声音听起来却跟女人似的尖而细。
千玉刚越是不让人进,他越是怀疑太子就藏身在其府内。他想来想去,太子在宫中10几年,从未出宫,宫外并不认识人,除了千玉刚的儿子千靖。据说千靖进宫陪太子读书的时候,与太子关系极好,太子很有可能找千靖帮忙。
他自然不能直接说是找太子,否则就会惊动卫皇队,一旦卫皇队插手进来,他想除掉太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千玉刚见卫算又要安罪名,心里头越发痛恨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18年了,卫算掌管着南厂北厂,借着监视、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的名义,随意巡查缉捕,打击报复不服从他的官员,导致朝廷只剩下唯唯诺诺的应声虫了,完全架空了龙啸帝。他千玉刚不想做这样的应声虫。
但是卫算的话这么说,他再挡下去只会以卵击石,便退到一旁。红色令立即一拥而进。
府内除了女眷,所有的男子都必须到前庭大院集合,连卧床的千靖也被抬了出来,交由卫算逐个进行检查验明身份。红色令们则在府内各处搜查,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人没找到。”红色令过来通报卫算。
卫算皱皱眉头,问,“还有什么地方落下的吗?”
“就差千夫人的床。她躺在床上,关着帘子,我们不好打搅。”
卫算看看天上的太阳,差不多正午了吧?这种时候还在睡,太假了吧?他说道,“她那里最可疑!必须搜!”
不管千玉刚如何抗议,卫算非逼着他掀开他夫人床上的帘子。
帘子打开来,卫算走过去观察,只见千夫人面色蜡黄,嘴唇皮焦干,的确是生了病的样子。
“夫人!”千玉刚看见夫人这样,悲愤地说,“你生病了,卫总管非得关怀你!你就睁开眼谢一声吧!”
夫人呻吟了一声,半天才睁开眼睛来,想坐起来却坐不起来。千玉刚赶紧搀扶她,一边怒眼瞪着卫算。
卫算见状,说道:“打搅,千夫人,不要起来了,你好生养病。对不住了,千大人,告辞!”说完他悻悻离去,领着人撤离了千府。
千玉刚惊问夫人为何突然生病,夫人说是心病。
“心病?”
“你的心病传给了我。”夫人笑道,“你别着急,我没事。”说着她起来,让丫鬟打水,把脸上黄色的花粉洗去,把嘴上的干皮撕掉,面色又恢复了正常。
“夫人这是为何?”千玉刚惊讶地问。